“傅太太,吃點水果吧,也歇歇眼睛!”
偏頭看著遞過來的水果,許輕辭的思緒突然就了,把整理到一半的劇放下,吃了兩顆藍莓,視線突然落在昨天晚上傅容時砸在那里的手機上。
護工這兩天已經學會察言觀、投其所好了,趕忙把手機盒子拿給許輕辭,笑瞇瞇地說:“您要是想先生的話,就給他打個電話吧,夫妻倆的,不要不好意思。”
“太太您就是太拼命了,我要是有您這樣的命啊,就好咯,啥也不用干,坐著福多好。”護工是個話癆,平常許輕辭都在聚會神忙劇本的事,不好意思話打擾。
這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就絮絮叨叨起來:“那位先生啊,我瞅著是個面冷心熱的,雖然毒了點,但他對您還是好的。忙那樣,還整天打電話叮囑我要哄著您吃飯。”
“這有錢不有錢、長得帥不帥都另說了,單是這份知冷知熱,頓頓關心你吃飯沒吃飯的人,就很難得。”
“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盼著我兒能找個您先生這樣的,知道關心人的。”
許輕辭看了眼護工艷羨的模樣,沒有說話。
其實,人不被到這個份兒上,就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有些東西,是豁出命鬧一鬧就能改變的,可有些東西,卻是永遠都沒辦法改變的。
刻意控制著自己不去想蔣思南的事,不去想自己的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些著的念頭,只要飄出來一一毫,就不能保持現在的冷靜。
可能,這是等待了很多年,唯一把事鬧大的機會。
但是傅容時輕而易舉地就把這樣一個機會給碎了,像是死一只螞蟻那樣輕松簡單。
那樣用充滿警告和威脅的話語說,如果不聽話,便要把母親的尸挖出來挫骨揚灰......他是不是忘了,許慧晚這個人這三個字,本來也就是灰了。
就在結婚不久后,心心念念等著媽媽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卻等來了一捧骨灰,甚至連媽媽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誰能了解當時的心如死灰和聲嘶力竭!
怎麼能不恨?
五臟六腑都被焚燒著,火辣辣的痛楚鉆心蝕骨,連呼吸都是艱難的,可是還必須竭力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因為就算鬧翻了,也鉆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在大仇未報之前,不能死。
許輕辭目落在銀的手機上,嘲諷地勾了勾,給手機開了機。
通訊錄里只存了傅容時的電話,想也沒想地劃出去,點開了微博,和想象的一樣,風平浪靜。
用一個破碎的腳踝換來的鬧劇,消弭在各式各樣的熱搜里。
新聞太多,可供關注議論的奇葩事也太多,掀起的那點風浪,不值一提。
就在許輕辭瀏覽了一圈,想要退出去的時候,私信那里突然多了一個紅點。
有強迫癥的,下意識就點了進去,想要把紅點消除。
是一個鏈接。
私信自己的那個ID,看著有幾分眼,有點似曾相識的覺。
出于好奇,點了進去,是一組超話。
許輕辭還沒來及看文字,就被配的圖片給吸引住了,兩張靖嘉禾的懟臉自拍、星河灣超有辨識度的巨大草坪和海洋館,以及,傅容時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
許輕辭從頁面退出來,點進靖嘉禾的微博,置頂的就是這一條。
配文是:一點點小傷&男朋友親手包扎的丑額頭
把圖片點開了看,才發現靖嘉禾的額頭上包著一圈很潦草的紗布,一看就不是專業人士的手筆。
短短一個小時,底下的跟評已經過萬,雖然男主角沒臉,但這并不耽誤大家磕CP,說好甜的人不在數。
許輕辭安靜地從微博退出來,沒說什麼,把手機放回去。
把水果一點一點吃完,捧起劇本繼續工作。
不知為何,看完微博上被塞了一的狗糧,的心突然就靜得離奇。
......
晚上的時候,代紓又不請自來,給帶了一堆禮,并在這里蹭了頓晚飯。
吃飽喝足的代紓挑著眉,嘖嘖兩聲:“許輕辭,你這小日子過得奢靡的。”
隨隨便便一道菜都是大廚的手筆,火候味道拿得恰到好。
一看就是頂級酒店需要預約的那種。
許輕辭看了眼自己的腳:“換你來?”
代紓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調侃:“我這個孤家寡人可沒你這麼好命,躺在病床上有人送吃送喝不用發愁生計。”
這話說完,許輕辭半晌沒吭聲。
代紓看著,有些驚悚地問:“怎麼了?這吃的不是傅容時送的?”
許輕辭斜一眼,沒好氣地說:“別說這個了,說說劇本的事吧。”
代紓骨子里八卦的苗頭有些按不住,干脆到許輕辭的邊,低聲音問:“你跟傅容時到底怎麼回事?”
許輕辭有些茫然:“什麼怎麼回事?”
代紓撇撇,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了:“你在這里給我打太極!兩人又吵架了?還是鬧脾氣了?”
許輕辭干脆地說:“沒有。”
代紓看看,撞撞的肩膀:“你啊,我怎麼說話呢。許輕辭,其實你狠的,三米多高的地方,你說跳就跳,說背刺傅家就背刺傅家,結果呢,外面的滿城風雨生生沒鬧到你這里一星半點。這說明什麼?”
“說明傅容時和你,起碼還有戲。男人都是靠哄的,不信你哄哄他看看,保準他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人有時候,太強和太能藏話都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得下來。”
許輕辭問:“你是來當說客的?”
代紓:“……”
好吧,這些肺腑之言看來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頓了頓,代紓說:“不是要勸你什麼,而是從我的角度看,這段婚姻,還行。如果你想,只需要兩句話,你就能置換到巨大的利益。何樂而不為呢?”
“錢這種東西,說起來俗氣,可是卻真實,別的都是虛的。輕辭,退一萬步講,你就算真的不想和他過了,也得為自己鋪鋪路是不是?”
許輕辭看向,眉心跳了跳:“你到底想說什麼?”
代紓言又止,考慮著該怎麼說才不會刺激到許輕辭:“深海記事那本書作者是你的事,傅容時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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