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被陳沐西噎得半晌說出不話來,定在原地。
陳沐西也沒理他,低頭重新打開筆電,理公事。
陸白被忽略,尷尬又憤怒之余,來了句,“沒想到你現在變這樣。”
說完,揚長而去。
陳沐西不痛不,完全沒當一回事。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話擱在陳沐西上也是一樣的。陸白本不知道陳沐西經歷過什麼,憑什麼上來就自站在韓霽的立場上說話。
陳沐西對不起誰?
在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的是自己。
親爹親媽和男人,都要往后靠。
陸白意氣風發地進去,最后憋著一子氣出來。
他給韓霽打電話,電話通了,愣是沒說出話來。
韓霽一部電影剛看完,聽著手機里陸白那重的息聲,淡淡問:“怎麼,被氣不輕?”
“靠!陳妹妹詐尸了,你不早說!知不知道我剛才看到第一眼的時侯,被嚇什麼樣?!”陸白氣急敗壞。
韓霽說:“猜到了。”
陸白腦子里一團迷霧,但他職業是律師,經歷過各種案件,做的就是在紛繁的事件中找出聯系。他緩了會兒,問:“你是不是早知道沒死,所以這幾年才這麼堅持要找?”
韓霽的聲音很平淡,細聽卻有些低沉。他說:“是,也不是。沒見到真人前,其實都是猜想。等真的見到了……”
韓霽笑了下,說,“還不如不見。”
倒不如讓留在記憶里,也許他就能擁有那個他的陳沐西。
陸白啞然,想起陳沐西強的態度,眉頭擰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嘖嘖道:“變了,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韓霽沒說話。
陸白問:“怎麼整?你別說你脖子上的傷還真是弄的。”
“除了,還有誰敢。”韓霽說。
陸白沒忍住,飆了句國罵。
他說:“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點?一見面就搞這麼僵!又不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你對怎麼想的,我最清楚。如果有那意思,你們就好好把話說清楚,好好。別整天弄得舞刀弄槍的,這麼折騰不是個事!”
陸白勸起人來可稱舌燦蓮花,他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是怎麼在樓上和陳沐西爭鋒相對的。
人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何況在陳沐西和韓霽之間,他終究是旁觀者。
“也是。”韓霽說,“拜托你的事別忘了。”
“什麼事……”陸白忽然反應過來,提高音量問,“你還真要告故意傷害啊?!!”
“代理費已經打進你賬戶,空了查收。”
韓霽說完這句就掛了。
陸白聽著“嘟嘟”的聲音,心里煩的跟什麼似的。
怎麼就不聽勸呢!
收了手機往外走,不期然撞上一個人。
林桃趁著中午午休過來給陳沐西送飯,一手拎著打包盒,一手握著手機打電話,沒注意到從酒店大堂忽然躥出來的人影,迎面撞上,打包盒“哐鏜”墜地。
“走路不看路——”
“不好意思。”
兩人同時出聲,前者是陸白說的,后者是林桃的道歉。
兩人又同時愣住,林桃只頓了一下,隨即蹲在地上收拾狼藉。陸白站在面前,看見細白的雙手去撿灑了的飯盒,心里很不是滋味。
“灑了就重新買,都弄這樣了撿回去還怎麼吃?”陸白惡聲惡語,他對林桃沒有辦法平和。
林桃沒說話,仍舊低頭收拾。
陸白實在看不下去,腦袋一熱,直接彎腰把人拽起來。“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啊?”
“陸先生,請你自重。”
林桃用了一句老掉牙的言臺詞,甩開他的手。
陸白快被氣炸了,林桃和陳沐西果然是好閨!兩人堵人心窩的本事,都TM是海城一絕!
電梯壁映出林桃的影,看見自己的服前襟上也沾上了湯水,早上起床沒化妝,一張接近三十的臉已經并不年輕,笑起來的時侯眼角已經有很淡的紋路。
不再像五年前穿印滿漫人的亮服,也不再用那個小馬寶莉的包包。
穿上年人該穿的得服飾,像其他年人一樣到了年紀就嫁人結婚。
奇怪,照理說也應該像其他年人一樣擁有平凡的快樂才對。憾的是,很多時候發現生活很乏味,平淡,像是一潭死水。
出了電梯才發現剛才在樓下被陸白撞了一下,就急著收拾,電話一直沒掛斷。
忽然有些心虛,手機重新到耳側,輕聲說:“老于,我剛才——”
“啊,我都快急死啦!和你說話,你也不回答。”
“對不——”
“干啥呀?你在咱家就是王,你跟我道什麼歉啊?是不是飯灑了?沒事沒事,我這就給你點外賣!”
林桃握手機,心頭又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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