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起碼還有一句略顯曖昧的對白，今天卻只有沉冷又滾燙的對峙。

沒開燈的房間里，陳沐西后背靠墻壁，前面的男人和鼻尖對鼻尖，無論誰稍稍一下，四片瓣就會相。

兩個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樣，誰都沒。

——即便以這種曖昧的姿勢。

五年的時間擋在中間，那是一片沉寂的滾滾石海，平不容易。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陳沐西沉不住。

“韓先生，你——嗯！”

重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陳沐西被堵塞的五在頃刻間醒來，韓霽微微低頭，肆的狂吻席卷而來。

瓣碾軋而過，牙齒撞，撕裂的痛從口腔部傳來。陳沐西仰起頭，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他磅礴的恨意。

明烈的腥味彌散開，韓霽的舌尖已經痛得麻木，這是一個報復質的吻，報復面前這個死了五年、也讓他死了五年的人。

撕心裂肺地想要將吞噬腹，手臂箍的，如果可以，真的想要把進里。

為什麼？

為什麼？！

“嘭！”

一聲巨響在臉側的墻壁響起，陳沐西并未到震驚。

中的肆還未停下，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韓霽一手砸在墻上，一手攥住的腰，腥味更濃，陳沐西甚至聽到珠顆顆掉落、砸在腳下地毯上的聲音。

韓霽忽頸上冰涼，這突然的讓他頓了一下，陳沐西用力一推，結束這個帶著死亡質的吻。

黑暗中，細長的刀刃泛著冷。

親吻的余韻還未散去，這個人就急切切地拿刀抵著他的脖子。

“陳、沐西，”多年不這麼名字，竟然有點卡殼，韓霽不著痕跡地停了半秒，冷淡的嗓音繼續說，“就這麼恨我？”

陳沐西拿刀的姿勢很穩，“韓先生誤會了，恨是需要的。我只是知道你把我媽擄到哪里去了。”

“啪！”

韓霽手拍開的燈，熾烈的線忽然從頂上照下來，陳沐西略微垂眸，韓霽卻眼也不眨地死死盯著。

陳沐西五指握刀柄，下頜骨被一只大掌住，很用力，很痛。

也沒手，刀刃往前遞進，韓霽瓷白的長頸上瞬間出現一道痕。

尖銳的痛并沒有讓韓霽退讓半分，他著陳沐西的下，強勢地讓和自己臉對臉。

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瞳仁被恨灌得沉黑無比，如果可以，他要拉著陳沐西一起同歸于盡。

陳沐西沉冷地和他對視，也在瞬間看出他那人又己的意圖，瞇著眼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在韓霽的皮上慢慢游走。

說：“韓霽，我不欠你的。別我。五年過去了，大家都要向前看。別用這種方式對我，搞得好像你對我有多余未了。”

“韓霽，五年前我沒有看不起你。也別讓我在五年后看不起。”

“你以為你是誰？”

磁的嗓音再開口，已變得沙啞。韓霽的臉上忽然出現一嘲諷。

鉗住陳沐西下頜的五指松開，他往后退兩步，以審視陌生仇敵的眼神看著。

陳沐西清艷瓷白的面容上因為酒意，暈上一層極薄的云，兩眼既黑又大的杏仁眼蒙著水霧，嫣紅的瓣又紅又中，左邊還帶著。

很勾人。

可惜，手里拿著刀。

“我誰也不是，前友而已。”陳沐西垂眸淡笑，說，“我跟葉流莎早就斷絕關系，你要拿威脅我，沒用的。”

“威脅你？你算什麼。”韓霽冷聲質問。

陳沐西還是笑，“說了，前友而已。”

不痛不的三個字。

前塵纏綿，輕飄飄地翻篇。

韓霽死死看著，也笑，有點蒼涼。

“前友，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他說。

陳沐西點頭，也不是來談條件的。

“行。葉士已經病了，癌癥，醫生說了沒幾天能活。你要愿意養著，你就養。到時候還要麻煩韓先生幫把葬禮一并辦了。”

陳沐西話說完，兀自開門離開。

手到門把手的瞬間，還怕韓霽會阻攔。

他沒有。

門外，幾個黑壯漢見陳沐西出來，登時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陳沐西把手一揚，帶著跡的軍刀拋過去，被領頭的壯漢給接住了。

“洗干凈了給我。”兩手揣進羽絨服外兜里，背脊得很直，步子也很穩，握的五指卻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止不住地抖。

屋，韓霽盯著剛才陳沐西靠過的墻面看了一會兒，大拇指拭去邊的跡。

助理進來時看見他破腫的瓣和脖子上的傷痕，嚇了一跳。

“韓、韓先生……”

“葉士呢？”韓霽低頭點煙，沒什麼所謂，似乎傷的本不是他自己。

“這兩天況不太好，意識好像有點糊涂，里總是念叨陳……念叨家人。醫生和護士二十四小時班陪著，說是不太好，要著手準備后事了。您看需不需要——”

“那就準備。”

助理本意是問要不要通知家人，韓霽一句話讓他愣了兩秒，然后立馬退出了房間。

到底是多深的恨意，或者是多深的？

助理不明白，陳沐西都死了五年了，韓霽還請了最好的醫生幫照看生病的母親。

眼下，還要籌備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