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你——”
“我去801.”
一樓大堂,前臺小姐對這位深夜造訪的人看了又看,有些好奇,但由于弗蘭克事先打過招呼,倒也沒說什麼刁難的話,反而畢恭畢敬地送陳沐西進了電梯。
電梯壁可鑒人,陳沐西過墨鏡,沉默地看見自己的影子。
自己在做些什麼,自己也并不是很清醒。
電梯“叮咚”一聲,提示8樓到了。
從酒店出來的急,羽絨服里面還穿著睡,腳上一雙一次拖鞋。鞋子有些不合腳,偏大,因此趿拉在地磚上會有聲。
那聲音有點糾纏,像是一條綢來回在心上橫拉。
陳沐西緩緩走到801。
意外的是,門沒關。
里面很黑,借著走廊上的燈,朝里面打量。
盡管這屋里的裝修是設計的,圖紙來來回回改過好幾十次,并且白天也來過一次,但眼下,卻有些陌生。
漆黑的門大開,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掩藏著和糾葛。
陳沐西一腳踏進去,并不在意里面會有埋伏或者嚇人的件——韓霽應該還沒那麼稚。
沒找到燈開關在哪里,只能黑,走到客廳,外面走廊上的那點已經無濟于事,周都被黑暗裹挾。
“有人嗎?”輕聲問了句。
很安靜,本沒有人回應。
陳沐西垂眸,有種被戲耍的惱怒,同時也煩躁自己為什麼要來。
掏出手機,正要打開手電筒,一聲細碎的鬼魅一樣地從后爬過來。
陳沐西一愣,抬頭細聽,那中還帶著噎,和求饒。
頭發,鬼使神差地轉頭走向聲源。
拖鞋踏過旋轉木梯,行至二樓,主臥的門半開,一點點暈黃的線映出來。
陳沐西站在樓梯口,本不用走近,就可以借著那點,看見一雙纏綿的人影——
人衫半褪,被男人抱住,細細的脖頸往后仰,及腰的長發流瀉在腦后。
加上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場面香艷至極。
陳沐西不要自覺扣住旁邊的樓梯扶手,甚至沒有再前進一步的勇氣。
里面的人哭得更大聲了,雖然很,還是帶著哭腔泣道:
“韓先生,我求您了……”
陳沐西腦袋嗡的一聲,轉就走。
下樓時沒注意查臺階,還差點摔了一跤。
“嘭”的一聲合上樓下大門,繃著臉進了電梯。
樓上——
擁抱纏綿的兩人都被那一道泄憤似的關門聲給驚了一下,男人倒還好,愣了一秒就又回神,摟著人更加火急火燎。
人兩手無力地推著面前的男人,上燥熱不堪,卻仍死死咬住,企圖讓自己清醒。
“韓先生,我錯了,您放過我!”
白珊珊被一個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抱著,上的幾乎讓作嘔。兩眼淚汪汪,悲地向角落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臺燈的暈照不到角落,韓霽全著黑,全都匿在黑暗里,唯有指間一點猩紅。
他側過臉,目過落地窗,失神地看著樓下陳沐西大步走出去,摔上車門離開。
尼古丁的味道讓他腔發悶,抑的緒本得不到紓解。
傍晚在錦和山那一撞,他了點外傷。本來人在醫院,卻接到弗蘭克的電話,轉告說陳沐西約他在壹號院見面。
他沉默了一分鐘,沉默的時間里心洶涌澎湃。
恨也好,也罷,當時就恨不得沖到壹號院。
可等真到了這里,韓霽又改變了主意。
也許他是恨陳沐西的,但此刻更恨自己。憑什麼陳沐西一通電話,就可以將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在陳沐西眼里,他韓霽算什麼?
也怪白珊珊點背,或者說太蠢。明明安排住到了壹號院另一套豪宅里,卻不死心地追到801,還拎著一瓶下了藥的酒,企圖騙韓霽喝下。
韓霽沒喝,讓白珊珊喝了。
床上那個中年男人也是韓霽臨時過來的。那人是白珊珊之前的金主,聽說之后,一邊罵白珊珊賤,一邊馬不停蹄地趕來。
送上門的人,不睡白不睡。
床上的畫面已經可以稱之為靡。
韓霽回神,垂下視線,冷冷地下逐客令。“要弄,出去弄。別在這。”
“我靠,我這馬上就上膛了,你讓我現在走?”男人一臉,上說著不愿意,但韓霽說的話他不敢不聽。
誰讓韓霽才是如今當之無愧的海城之王。
男人扛著還在求饒的白珊珊走了。
暈下,床上的被褥七八糟地丟著。
韓霽眉頭蹙,掐了煙頭,大步走來。
把臟了被褥一腦地掀掉,扔出去。又從隔壁帽間里取出一套新的,很有耐心地換上。
指尖輕輕劃過綿的真被罩,膩的讓他恍然想起陳沐西瓷白的。
他蹙眉,著被罩,眼里有兩團火苗在燃燒。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居然掀開被子,合躺下了。一只胳膊枕在側臉下方,目沒有聚焦地看向另一側空著的床位。
陳沐西一般都睡他的左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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