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的葬禮定在甘區殯儀館舉行,來的人并不多,除卻一些親戚朋友外,還有幾個零星的同事。
葉流莎沒來,不過親媽不到場,也沒人問起。因為大家都知道的秉,來了只會是鬧劇。不如不來,還能落個清凈。
陳沐西從前風一時,頂著海城太子妃的頭銜,幾乎海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辦葬禮,卻凄涼至極。
原因不過是韓霽倒了,太子妃死不死的自然也沒人關心,只會在茶余飯后當作談資偶爾議論兩句。
林桃和陳沐楠站在靈堂里,每來一個賓客就對著鞠一個鞠。于圣恩在外面接待,于佳馨則在一旁打幫手。
天氣預報說的沒錯,從早晨就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的雨綿延不絕,天空灰沉。因為來的人不多,所以不到兩個小時,葬禮已經接近尾聲。
林桃和陳沐楠因為知道真的陳沐西并沒有死,所以也沒心思一直等下去。
正要結束,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誒,韓二!你們——”
于圣恩看見韓霽帶著一眾人進來,還以為是來吊唁的,正要給他手里遞去白花,就聽見他沉著臉對旁的弗蘭克吩咐,“砸。”
于圣恩大驚失,還沒明白“砸”這個字的含義。
弗蘭克就指揮下屬開始清理靈堂。
“你瘋了嗎?!韓霽!!”
林桃沖到韓霽面前,卻被陸白抓到邊,“忍忍吧,韓二本不相信陳妹妹死了。你讓他發泄一陣就完了。”
林桃心里清楚陳沐西是沒死,可發泄是什麼意思?
“沐西生前跟你在一起,你就為所為,用自己的意念控制!現在死了,你還是這樣!韓霽,你到底有沒有心,懂不懂什麼死者為大,土為安?!!”
林桃不管不顧,掙開陸白,“啪”的一掌,直接揮向男人的左臉。
清脆的掌聲響起,嘈雜的靈堂瞬間雀無聲。
韓霽一黑,眼眸狠戾,猶如黑煞。
他抓住林桃的手,眾人都以為他會反擊,或者讓弗蘭克把林桃拉出去。
可他卻沙啞著嗓音,一字一頓地對林桃說:“沐西沒死。不需要辦葬禮。”
林桃驚愕不已,眼淚簌簌落下。
陸白還是怕韓霽瘋起來,真的拿林桃開刀,忙過來勸導。
“韓二——”
話還沒說完,韓霽就已經放開林桃。
一雙沉的桃花眼死死盯住前面的黑白照,雙灌鉛一樣,既重又緩地走過去。
陳沐西很拍照,因此像選的是在壹號院當后勤經理時的證件照。墨黑的長發一不茍地綰在腦后,臉上的妝很清淡,五秀麗,氣質清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喜也不悲地,淡淡直視來人。
韓霽心痛如絞,視線和照片中的陳沐西對上之后,就再也挪不開。
指尖輕輕劃過陳沐西的臉,聲音很低很低,他說:“別怕,我一定會找到你。別怕,我會帶你回家……”
似呢喃,似低訴,又像是自我安。
林桃別過臉,有些不忍看。
陸白把拉到外面,“你怎麼回事?”
林桃本不想和他對話,卻聽見他下一句是,“你有點不正常。”
林桃頭皮一麻,以為自己出了破綻。
張了張,正要說什麼,隔著重重雨幕,忽然看見韓辰華帶著一隊人來了,他邊那個穿警服的好像是……趙章?
“韓大,人別太。韓二的格你我都很清楚,別人不他,他看不慣了,尚且不和善,別人要是了他,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他一定會趕盡殺絕。”
陸白擋在靈堂門口,咬牙切齒地說。
韓辰華有點好笑,“都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正如你說的,他會趕盡殺絕。所以在他反應之前,我必須讓他永無反抗之力才行。不然,這不是給自己留下后患嗎?”
“你今天他一個試試!”
陸白松了松領帶,也是豁出去了。
韓辰華的臉上閃著狠辣的,余瞥見一個孩子驚慌的影,他忽地笑笑。側眸道:“趙隊長,有勞了。”
“我看誰敢!”
話音落地,晏寧帶著負槍荷彈的一隊人馬趕來,把韓辰華一方團團圍住。
“晏公子,你這麼興師眾,晏廳長知道嗎?”
“要不你打個電話去通知他?”
晏寧站在韓辰華面前,無視他的威脅。
天邊幾道雷聲滾滾傳來,甘區殯儀館被死一般的氣氛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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