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章拍了下下屬的肩，讓他退到一邊。他抬頭凝視陳佑的臉，“先生，你不是海城人吧？麻煩出示下證件。”

“干嘛，要抓我？”陳佑糲的掌心了下后腦勺，為難道，“你恐怕不夠格。”

“你——”

趙章按住旁邊發怒的下屬，皮笑不笑地說：“只是例行詢問，不用在意。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他的目往屋探去，“這屋子這麼大，就只有你和艾貝小姐兩個人住嗎？聽說何斯揚何醫生也經常來，你們和他是朋友？”

“趙隊長，你問題這麼多，不然我幫你何醫生下來，你當面問他。”陳佑微微側，擋住他的視線。

“方便的話，那是最好——”趙章話說一半，忽然頓住。剛才出示證件的是下屬，他本沒有做自我介紹。

眼前的男人怎麼知道他姓趙？

陳佑十分欣賞趙章臉上的錯愕表，但是還不夠，要是有點驚恐就更好玩了。

他垂眸，淡藍眼眸幻覺般冒著飄渺的森涼霧氣，悅耳的倫敦腔像BBC的紀錄片配音，他說：“我不止知道你的所有信息，你們警隊所有人的家庭住址、家庭員況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的，比你們自己還要多。”

趙章皺眉。

屋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艾貝穿上嶄新的jimmy choo，步履輕快地走來。

陳佑回頭，“給你了。”

“遵命！”

艾貝不土不洋地舉起右手，朝他行了個蹩腳軍禮。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趙章的目落在陳佑的后脖子上，那里有一小片刺青，彩濃重，紅黑藍錯。只是一小片，不完整，如果能掉他的服……

他過于專注，以至于陳佑都已經走遠了，門板合上，艾貝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才回過神。

“趙隊長，你怎麼了？阿佑嚇你了嗎？”

趙章十分反艾貝上的香水味，也討厭故作單純的表。

“走。”話是對下屬說的，目只掃過艾貝一瞬。

艾貝氣鼓鼓，不重視是嗎？后面有你們哭的時侯！

何斯揚因為新聞，大震。

“小周死了？……不對，死了，尸卻被當你？”何斯揚不可置信。

陳沐西沒說話，手中的刀刃一收，拋給進門來的陳佑。

很累，需要休息。

拒絕陳佑來的手臂，以速緩慢移向自己的臥室。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何醫生，麻煩幫我配點藥。”

何斯揚愣愣地點頭。

剛要站起，又被陳佑推倒。

“中國有句古話，話多的人死的快。明白嗎？”

何斯揚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保守陳沐西沒死的。

“你什麼時侯帶走？”他抬頭問。

陳佑歪頭，“趕我？”

“不是。”何斯揚手遲疑地抓住陳佑的腳，“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有意思。

陳佑早已穿何斯揚對陳沐西的心思，他蹲下，好奇地問：“你想陪？”

何斯揚點頭。

“你配嗎？”

陳佑忽然變臉，抓起他的領，用力按在地上。

-

陸白和弗蘭克經過重重許可，才得以進關押韓霽的病房。

進門時，韓辰華和他們而過，笑道：“小霽有你們這麼好的朋友和書，應該要多活幾年，不然多浪費你們花在他上的心。”

“艸！”陸白近日諸事不順，脾氣火的很，立馬就急了。

還是弗蘭克時刻保持鎮定，擋在陸白面前，禮貌地對韓辰華說：“您比老板年長，要說誰活得久這件事，那肯定是老板。”

毋寧直白的說，韓辰華要比韓霽早死。

韓辰華哼笑一聲，不費功夫反駁，笑意盎然地離開。

“TM的！韓二你能不能早點好起來，老子氣夠了！”陸白煩躁地松了下領帶，走到床邊，憤怒的氣焰忽地沒了。

……尼瑪，也太慘了吧。

弗蘭克看見韓霽的樣子，也不忍心。但是沒過多表，只是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磨——”

“拉倒吧！”陸白聽不下去，手推了下韓霽的胳膊，“別裝，我知道你醒著！剛才聽見韓辰華那的話，眼睫扇得跟什麼似的，麻煩裝也裝像點！”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眸，一雙桃花眼蒙上一層灰布，整張臉都彌漫著頹廢的氣息。

“老板……”

“韓二，我告訴你！陳妹妹死了，兇手都沒找到，你急著尋什麼死？！！！我告訴你，這話我就說一次，你要還是尋思，你就麻溜地，跳樓！割腕！還是喝農藥！你隨便說一個，老子把工都給你準備好！”

“艸！老子為了撈你，連鴨都做了！你TM跟我在這里表演死神來了？”

“誰不傷心！我問你，誰不傷心！陳妹妹死了，我也難過！那大家都去死好了！”

“我TM也是醉了！你死一個給我看看！你死了，我告訴你，就讓那些害死陳妹妹的人著樂去吧！！！”

陸白毫不客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發泄。

弗蘭克手拉他，也被一下推開。

床上的韓霽雙眸盯陸白，陸白脖子一梗，“怎麼著？嫌我說話難聽啊？起來打我啊！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還能手嗎？”

弗蘭克：“……”

“確定那是……”韓霽沙啞的嗓音從間溢出，要說出那個名字很難，停頓幾秒后，他繼續道，“是沐西的尸？”

“警方給出的比對報告我看過，”陸白皺眉，雖然不想承認，但沒辦法，“的確是。”

韓霽沒說話，抬手蓋住眼睛。

陸白知道有些事難以接，但既然已經發生，晚接不如早接。

“警方推斷，陳妹妹被人從醫院劫走后，應該是趁綁匪不注意，自己駕車逃了出來。但由于駕駛不當，所以車車子在郊外一橋上撞到欄桿……汽油灑出來，造火勢……人和車一起被燒……”

陸白給人打過很多司，什麼兇殺、什麼下毒都見過，連案發現場都親自去看過。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是陳述，都難以為繼。

他嘆息一聲，“你給自己一段緩沖時間，好好養傷，我和弗蘭克會想辦法救你出——”

“駕駛不當？”韓霽掀開眼皮，上翹的眼尾還是的，灰白的眼眸中卻慢慢聚起簇。

“沐西不會開車。死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