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人?
艾貝盯著陳沐西,企圖從臉上看出點什麼出來。
可惜,失地嘟起,指控道:“你好冷!”
陳沐西的牙齒在打,聲音卻很清晰,“扶我去浴室。”
艾貝瞪大眼睛,“我不是你的傭人!”
“或者幫我阿佑來。”陳沐西故意在艾貝面前用了“阿佑”這個稱呼。
果然,囂張的氣焰在瞬間萎靡,氣鼓鼓地,一邊拉開被子,一邊碎碎念:“就知道欺負我!你們都不是好人!哼,以為我沒靠山是不是?……啊,真的沒靠山,嗚嗚嗚!”
說到最后竟然有點傷心,眨著眼睛,似乎要落淚。
陳沐西被扶到浴室后,兩手撐著洗手臺,目落在鏡子里的人上。
“出去。”
艾貝更委屈,“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安?”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哼!”
艾貝摔上浴室門。
陳沐西開了水龍頭,溫水拍在臉上,久久沒有直起。
聲音哽在頭,發不出來。
過了會,聽見噎,以為是幻聽,著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水漬早就干了,只有眼眶下兩條長長的淚河,綿延不絕。
艾貝問,嗎?
。
心痛嗎?
痛。
痛得無以復加。
五臟六腑都在震,每一個細胞都在囂,好難過。
很想很想告訴韓霽,沒了,世界依舊如常。
何必呢。
就當死了吧。
-
“小爺,您不能這樣啊!人死不能復生,您要節哀,要往前看啊……”
岑芳被警察攔在走廊中央,坐在椅上哭得涕淚橫流,也不管韓霽能不能聽到,總之扯著嗓子大喊。
“嚎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霽沒了!”
何蕊皺著眉頭從韓霽的病房出來,隔著重重值守的警察和保鏢,厭惡地看向這個老不死的人。
岑芳瞬即止住眼淚,指尖抖,“不要臉的壞人!誰讓你詛咒小爺!要死也是你先死!!”
兩人的恩怨早在三十多年前,因為生風雪而結下。
何蕊氣得口起伏不斷,其他人也都驚呆了。敢當面這麼罵韓太太的,岑芳當屬海城第一人。
“還愣著干什麼,把人推回去!”何蕊不屑和岑芳當面對罵,就把目落在岑芳后兩個助理上。
妮娜肩膀一抖,趕忙推著椅往回走。
岑芳不甘心,“放我回去!我要看小爺!不能讓那個壞人害他啊!”
“岑、岑士,您緒太激了,我們先回去。您這樣,老板會擔心的。等您平復了再來,不能再給老板添麻煩……”妮娜細聲安,聲音越來越遠。
茱莉亞卻像個木頭,杵在原地。
還穿著昨天那套灰包,腳上一雙紅底高跟鞋。妝是新畫的,但不知是手抖還是畫的時候不專心,明顯沒有往常致。并且,兩眼無神,看著有些憔悴及焦慮。
“你站在這里想干什麼?!”何蕊經過壹號院那晚的事后,脾氣有些暴躁。
茱莉亞像是驚弓之鳥,起肩膀,視線落在何蕊上,好幾秒才有聚焦。
“韓、太太……”忽然雙眼放,往前沖,“韓太太,我想見韓老爺子!韓太太——”
何蕊被忽然發的靜嚇了一跳,若不是有保鏢和警察隔著,恐怕茱莉亞的兩手已經抓到了的人。
“你想見就見,你以為自己是誰?”何蕊不愿和多廢話,轉就走。
后面茱莉亞的嗓音凄厲又詭異,“陳小姐死了!我要見韓老爺子,我要見他……”
何蕊犯疑,陳沐西死了,這麼大快人心的好事,和茱莉亞想見韓九鴻有什麼聯系?
正想問個究竟,老管家從旁邊休息室出來,“茱莉亞小姐,請您聲音小點。要見老爺子,這邊請。”
老管家對何蕊一笑,讓保鏢把茱莉亞帶進去后,自己則守在門外,杜絕一切聽的機會。
何蕊冷笑,陳沐西死了,韓霽不瘋不癲的,過不久就要進去坐牢。多年扎在心里的那刺終于被拔掉,正是開心的時侯。
茱莉亞能和韓九鴻說出個什麼驚天聞來?
抬起下,高傲地離開。
韓霽嘛,隨便看看,做做樣子就得了。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約幾個太太去容院做保養。
休息室——
茱莉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您必須保我!是我救了老板,救了您最疼的兒子!”
韓九鴻見慣大風大浪,沒見過進來就先跪下的人。
劍眉冷蹙,“你是……小霽邊的書?我為什麼保你?你做了什麼?”
茱莉亞直脊背,和韓九鴻那雙銳利無比的鷹眸對視,一字一句道:“我做了您想做的事——殺了‘陳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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