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侯，何蕊還是被轉進了齊風醫院。

韓霽在醫院有份，韓氏也有。還有韓九鴻這個海城之王撐著，弗蘭克就算能派人在門口堵一回，也堵不了第二回。

何蕊相比昨晚上，神識要清明許多。行也能自如，穿著病號服已經可以在房間走。

韓辰華一直陪在左右。

“謝家那個人……”

如今，何蕊提起謝羨君來，都不愿意的名字，只用“那個人”來代替。

韓辰華略微蹙眉，說：“被謝太太帶回謝家，在修養。早上打過電話，說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

何蕊一聽這話，就知道韓辰華還不知道昨晚上謝羨君被拎上二樓發生的事。

秀眉蹙，拔高音量，“告訴張薇，韓謝兩家的親事不做數！那個人別想再進我們韓家的門！還有韓霽，我告訴你，這回再不死他，你也不配做我的兒子！！”

韓辰華不喜歡何蕊這咄咄人的氣勢，盡管他從記事開始，何蕊就是這麼對他的。

“您別氣，我有分寸。”韓辰華好言好語。

何蕊瞇起眼眸，“別想糊弄我！”

韓辰華淡下聲調，“阿君肚子里的孩子——”

“別跟我提孩子！！誰知道懷的是哪個野男人的雜種！讓滾！！”何蕊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謝羨君被了服、人侮辱的場面。

不干不凈的人，連韓家的門檻都不配！

給韓家生孩子？

做夢！

何蕊發起火來，尖刻至極，完全沒了平時的富太太形象。

韓辰華也被弄得逐漸沒了耐，連好兒子的角都扮不下去。

正好醫生進來查房，韓辰華趁機出來。

他站在走廊上，撥了個電話出去。

“趙隊長，查的怎麼樣？”

趙章看見陌生號碼來電，本想不接，沒想到是韓辰華。他憋著一肚子的火，簡短道：“韓二邊的弗蘭克都認了，這事兒今天上午已經立案——”

“趙隊長，林局沒跟你說清楚嗎？”韓辰華打斷他，“我要的是徹查。”

趙章默了兩秒，“知道。”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三天，最多三天，我要看見韓霽被拘留的通報。”

“是這樣啊，韓大——”

韓辰華本不等趙章說完，就掛斷。

趙章對著面前的墻壁猛踹一腳，“艸！”

安夏路過，狐疑道：“怎麼了，趙隊？”

“去去去，沒你事兒！”趙章趕蒼蠅一樣揮手。

安夏站著沒，說：“為昨晚壹號院的事兒吧？聽說韓家老爺子也發話了，是想把親兒子拉進牢里管教管教。”

趙章一愣，“你怎麼知道？”

“剛才我去林局的辦公室，聽說了一。”安夏說，“你別覺著難做。本來就是韓霽主使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他又不是真的太子爺。”

趙章沒好氣，“道理我不懂？現在是沒證據！證據！！懂嗎？！”

壹號院監控被破壞，所有目擊證人都眾口一說，咬定出事時間只見過弗蘭克去過8座901.

安夏聳聳肩，“不可能是弗蘭克看謝羨君不順眼，才鬧的這一出。誰都知道，弗蘭克做人謹慎，看誰都笑瞇瞇的。唯一能讓他手的，只有韓霽。至于能讓韓霽這麼大干戈的，就只有那個陳沐西的人。”

趙章皺眉，嫌棄又略帶興趣地聽著這個下屬的推論。“所以呢？”

“所以，重點還得是找陳沐西問問。說不定能側面證明是韓霽主導的。”

“我TM——”趙章頓了幾下，有種被安夏氣不出話的覺。

安夏癟了癟，“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說，陳沐西被韓霽保護的里三層外三層，本接不到。我們是接不到。但是別忘了，局里某個人和陳沐西親如姐妹。”

安夏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趙章陷了思考，再次揮手。

安夏沒再賴著不走，而是留出空間讓趙章去琢磨。

-

昨晚壹號院鬧出那麼大的靜，各路卻風平浪靜，可見是有誰封閉了消息。

陳沐西想給弗蘭克打電話，聽筒里傳來的一直是忙音。

站在窗邊，出神地盯著樓下庭院里的樹木華蓋。

16樓，想像一下，如果跳下去，短暫的失重，會立刻被摔泥，而潛藏在里的所有病痛與煩惱也會一并消失。

輕輕的推門聲在后響起，拉回陳沐西的思緒。

以為是吳姨，轉過，陸白笑嘻嘻地走來。

“怎麼了，看見是我，不高興？不然我換韓二來。”陸白一邊調笑，一邊裝腔作勢地往回走。

沒聽到陳沐西的挽留聲，他又自覺無趣地轉回來。

“別這麼苦大仇深嘛。有韓二在，什麼事都好解決。”陸白解了西服的扣子，大搖大擺地在沙發落座，還是那副肆意玩笑的公子哥派頭。

好像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什麼悲慘事故，只要不沾著他的邊，就還是可以玩，可以樂的。

“韓霽昨天帶人回壹號院找謝羨君了，你知道嗎？”陳沐西問。

“這有什麼。”陸白笑笑。

看來是知者。

陳沐西看著陸白的一雙笑眼，說：“謝羨君被強了。肚子里還懷著韓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