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那時才十九歲，脾氣相當剛烈，被困在這里已經幾個月讓的忍耐力接近臨界點。這種不說一句話，上來就手的行為，如何都不會忍。

快速起，拽住岑芳的手腕，力道不大，但足以讓年過五十又常年被疾病纏的岑芳疼得出聲。

“快來人，救命……”

外面的傭人像是早就準備好的，開門的開門，喊人的喊人，還有幾個上來制服陳沐西。

陳沐西不是好惹的，看準了把岑芳甩到旁邊床上，抄起落地燈，敲碎燈罩，就和企圖上來教訓的傭對峙。

岑芳帶來的傭都是長年供職于慕雪莊園的曼城人，雖然金發碧眼且長得五大三，但實際上起手來毫無章法。

幾下就被陳沐西撥倒在地。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說了句“基先生來了”，岑芳和那些倒在地上七歪八扭的傭人們就開始喚起來。

“好疼啊！”

“陳小姐您怎麼下得了手，岑士是看著基先生長大的。”

“您太狠毒了，上帝看到您所做的一切。”

……

陳沐西瞬間明白怎麼回事。

當韓霽問“為什麼手”時，把手里那半殘的落地燈往地上一扔，傭嚇了一跳，忙往旁邊爬了半寸。

陳沐西仰起下，“看不順眼。”

岑芳很驚訝，為了表示被陳沐西傷的重，一直側扭在床上沒起來。但驚訝只是一瞬，很快收起表，捂著口咳了幾聲，巍巍地站起。

“小爺，您看著辦吧。”

說完，那些傭也像得了命令一樣，陸續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岑芳走了。

陳沐西心想，不如來個痛快的。目越發尖銳，仰起頭，直直地盯著韓霽。

韓霽走到面前，桃花眼微瞇，修長的指尖勾起的下，目落到左臉上。

“被打了？”

岑芳其實有分寸，目的只是激起陳沐西反擊，也怕被韓霽察覺出端倪，所以本沒用勁。

每一步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陳沐西是個疤痕質，別說被打耳，就是有時抹不小心用重了力道，皮就會立刻發紅。

“你應該先去關心那位岑士。”

陳沐西偏過頭，離開他的。

“教我做事呢？”

韓霽雙手兜，因為有二十多厘米的高差，需要俯才能和陳沐西平視。

“不敢。”

陳沐西牙尖利，說，“麻煩快點公布罰方案，給所有人特別是岑士一個待。”

韓霽看穿的心思，“想讓我罰你滾出曼城？”

陳沐西眼皮微跳，移開了視線。那個時侯還不善于偽裝。

韓霽笑了，“做夢。”

男人轉離開，陳沐西氣餒地拽起珊瑚絨毯子重新裹上。剛在沙發上坐定，韓霽說了句，“罰是吧？三天不吃飯，不能離開這間屋子。”

陳沐西一愣，“喂，不吃飯會死人——”的！

臥室門已經被傭人關上，“咔”一聲，上鎖了。

韓霽說不給吃飯，整個莊園都沒人敢施舍，就連那一地碎了的燈罩玻璃，也沒人來打掃。

陳沐西冒發燒，又沒水沒吃的，只能躺在床上干熬。

那種滋味很不好，才過兩天，就燒糊涂，上燙得像被開水滾過。意識逐漸陷混沌。

迷迷糊糊到上一陣冰涼，本能地舐，是甜的。

男人低笑，“以為你有多能耐。以后不聽話，就著。”

陳沐西睜不開眼，了想說幾句抗議的話，瓣一張，清甜的流暢地口中。

久旱逢甘霖，也不過如此了。滿足地喟嘆一聲，腦子里剛出來的抗議字句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終于熬過三天，高燒褪去，除了有點虛，其他看起來并無異常。

岑芳看見的時侯，目在臉上掃了好幾個來回。

陳沐西面無表地回視。

長眼睛的都知道們兩個杠上了。

前視線被一道人影擋住，韓霽站在面前，對岑芳笑道：“岑姨，找我有事？”

岑芳謙卑一笑，“小爺，能借一步說話嗎？”

哪里需要他們移步，陳沐西端起餐桌上的牛和三明治，自覺離開餐廳。

“有事就說。”韓霽喝了口咖啡，等著岑芳開口。

岑芳觀察他的表，也不顧他會不會生氣，嘆息道：

“小爺，不是我記仇，因為陳小姐推了我一下就攆走。點子多，來了曼城之后就招惹了不事。賭桌上輸錢，攛掇您飆車，這些都不算什麼。可是上次您因為墜海……您不懂水啊！小爺，差點就讓您喪命了。”

“……我知道主人家的事不到我這個做下人的指指點點。可是、可是就算是小姐在世，也是看不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