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頓了頓，“請問，你想要什麼？”

張欣瑤沒想到陳沐西會這麼直接，剛剛還侃侃而談，現在直接沒了聲音。

陳沐西打破靜默，“我雖然不關注房市，但也知道錦和山的別墅千萬難求。抱歉，我不相信天底下有無端掉餡餅的好事。如果你不能坦誠相對，那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

“陳小姐，等一等！”

張欣瑤住陳沐西，說：“我的確有事相求。”

“請講。”

那頭傳來大力呼氣的聲音，給陳沐西一種錯覺，好像接下來的話很難以啟齒，需要鼓足極大的勇氣。

張欣瑤說：“陳小姐，其實我想參，和你一起經營工作室。”

陳沐西：“……你做過這行？”

“……沒有。”

陳沐西：“……那你大學是學這個專業的？”

張欣瑤：“……我、我沒上過大學。”

陳沐西：“…………”

張欣瑤估計也覺得窘，輕咳了幾聲來緩解尷尬。

說：“陳小姐，如果你答應的話，那塊地就當是我的注資。另外建工作室的錢我也能出一半。份不要太多，三，不百分之二十就好！你可以考慮看看嗎？”

陳沐西很想問，出地又出錢，到頭來只占百分之二十，到底圖什麼？

話沒說得太死，道：“我想想。”

“好！那我等你電話，陳小姐！”

張欣瑤似乎很鼓舞，歡快地掛了電話。

陳沐西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張欣瑤剛才那番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吳姨敲響書房門，“陳小姐，壹號院把電話打到座機上，我不小心在樓下接了。那邊問您什麼時侯有空，安總過來找您。”

“安敬寬？”

陳沐西已經有好久沒和這位前上司打過道了。

“好像是說什麼裝修，啊，不是！是施工隊的事，那個安總想找您談談。”

陳沐西微微蹙眉。

吳姨看的表，斟酌道：“不然我就說您不在，直接推了。”

“不用。”

陳沐西約莫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

樓下座機的聽筒還晾在一邊，那邊在等回信。

陳沐西拿起聽筒，“你好，麻煩跟安總約一下，方便的話，我二十分鐘后過來。”

不不慢地換服，從7座步行到壹號院的辦公樓，剛好二十分鐘。

甫一進門，前同事們就像見了鬼，下一秒，紛紛出職業假笑，朝問好。

只有王恬恬從卡座跑過來，“沐西姐，你怎麼來了？有什麼需要打電話就好了呀。”

“沒什麼，我過來找安總。”陳沐西笑一笑，“他在嗎？”

“在的在的。”

王恬恬把陳沐西引到二樓梯口，才吐吐舌頭，下去了。

其實陳沐西的影出現在樓下時，屬下就微信通知安敬寬了。

安敬寬為了在一眾下屬面前拿出點做領導的派頭，是穩坐老板椅，沒有屁顛顛地下去迎接陳沐西。

可敲門聲一響，他立刻從椅子上彈起，親自過來開門。

“陳小姐，您來啦。請坐請坐，喝什麼茶？滇紅金針，還是正山小種？”

陳沐西不懂茶，也不裝懂。“白水就好。”

安敬寬用一次紙杯，雙手奉上一杯溫水。笑呵呵地說了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寒暄話，什麼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壹號院的服務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陳沐西簡短地應付了幾句。

見他遲遲沒有點明主題，抬手拎起包，“既然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別別別！”安敬寬自己倒先站起來，又坐下，“聽說您最近在找施工隊？如果信得過的話，我倒是可以推薦一個給您。”

安敬寬其實不是很能適應稱陳沐西為“您”，下屬變高高在上的客戶，之前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現在竟然要點頭哈腰，前后賠笑。

這個心理上的坎，屬實邁的不很痛快。

但沒辦法啊，誰讓陳沐西攀上了太子爺。

這個社會，有錢、有權的就是爺爺。

陳沐西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你如果想為林泉談單，可以不用往下說了，我暫時不考慮。”

不像壹號院的裝修部門只為業主服務，林泉旗下有獨立的裝修公司，是向外開展業務。正因為打著林泉的旗號，所以報價驚人，比外面的公司要高出兩倍不止。

陳沐西眼下找施工隊，是裝修辰明苑的別墅，花的是肖安之的錢。

雖然肖安之不缺錢，但甲方既然把所有事務一律到手上。作為乙方，就必須對得起肖安之的信任，不必要的開支，一分一厘都不能多。

“不是為林泉談。”安敬寬看了眼門口的方向，不自覺低聲音。

“您之前應該也聽說過，我除了在壹號院供職，其實也開了一家小公司，正好就是做建筑施工和室裝修的……質量完全有保證，不瞞您說，壹號院有幾個業主，沒把單子給壹號院，說是自己在外面找了團隊做，其實……”

安敬寬沒接著往下說，眼神示意了一切。

陳沐西懂了，安敬寬當著壹號院業總監的，私底下撬了不壹號院的單。

安敬寬這種行為以后要是被發現了，林泉怎麼理陳沐西不知道，但既然有能力撬單……

陳沐西說：“我需要面試。這單的業主比較特殊，還要簽保協議。”

“沒問題。”安敬寬一拍大，“您什麼時間有空，我帶著師傅過來找您。”

陳沐西和他敲定面試時間和地點，起告辭。

安敬寬在出門前，套近乎道：“陳小姐，非常期待和您合作！您一定能看出我的誠意，畢竟我把底兒都掏出來給您看了……”

好像把撬單的事說出來后，他和陳沐西就自為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陳沐西沒讓他繼續幻想下去，“之前有好幾家公司找過我，放心，面試公平公正，大家各憑本事。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謝你今天的遂自薦。留步吧，安總。”

安敬寬的角了。

真是一點人味兒都不講啊。

這麼快就忘了幾個月前，在他手下當經理時任打任罵的社畜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