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對我沒用。”陳沐西說。

“想多了。”

韓霽指尖微，桌上的牛杯被推著向陳沐西的方向移了幾分，“喝了好睡覺。”

近在咫尺，韓霽艷絕的眉目映著無聲搖曳的華，眼中覆上一層薄薄的瀲滟之。

深還是絕，真實流還是善于偽裝，這副面孔陳沐西從來沒真正看清過。

不想和他做無畏的拉扯，端起瓷杯一口氣喝了大半。

邊還殘留著一點漬，瓷杯頓在桌上，“晚安。”

反手用力推開后的靠椅，鉆出包圍圈，轉出去。

韓霽圓潤白皙的指尖在桌面上輕擊兩下，他其實是想幫把上的漬掉的。

可惜，陳沐西豎起冷刺，分毫不肯讓他近。

陳沐西回到隔壁臥室，口中殘留的味道讓嘗出牛里混著的花香是百合。

濃郁甘甜。

走到浴室，開了一瓶涑口水，把里殘留的味道清除干凈，這才關燈上床。

醫生開的冒藥，含有安眠的分，白天還能讓有昏睡的。到了夜里，藥效好像也被夢魘吸收。

醒醒睡睡，熬不住，還是在凌晨的時侯起來摳了兩顆安眠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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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到十點多才起。

陳沐西下樓，吳姨在拖地，低聲對笑道：“您起來了。二給您做了早飯，現在吃嗎？”

陳沐西蹙眉，韓霽最近好像特別閑。

移至餐廳，向和廚房之間相隔的磨砂玻璃門，料想中的那道影卻不在。

陳沐西不聲地收回目，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

吳姨手腳麻利地把餐食擺上桌，“二六點不到就起來忙活了。我想幫忙，他不讓！二的廚藝這麼好，別說在公子哥里難得一見，就算和那些大廚比也不見得會輸。”

吳姨把韓霽夸得天上才有，地上絕無。

陳沐西掀開面前的瓷盅，熱騰騰的粥，一清香襲來。

應該是用豬骨湯煨的，加了蝦米、生菜和蔥花。

陳沐西嘗了一口，吳姨期待的向，“怎麼樣？”

“……還行。”

吳姨喜笑開，“您多喝點。二就是看您不吃葷，才想著法兒地用煨了五個小時的高湯，給您熬粥。您多吃點。”

陳沐西：“你不是說他六點才開始做飯嗎？”

“啊……？”吳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話語里的——現在十點半，湯要熬五個小時的話，現在應該才出鍋，哪里來的粥和菜。

夸的過分了。

“您慢慢吃，我、我去干活了。”吳姨心虛地從餐廳閃走人。

陳沐西很想昧著良心把粥碗推開，但還是忍不住一勺一勺地舀了往邊送。

不管韓霽到底花了多心思和時間來做這碗粥，他很有廚藝天賦，這是毋庸置疑的。

其實，只要他想，任何事都能做的出。

——比如，他為陳沐西量定制的海陷阱。

-

下午，中介小方約陳沐西，說那老院子的房主已經回了海城，方便的話可以見面談談。

陳沐西欣然應下。

乘車出小區，正門外停著一輛警車，一個穿黑呢子大、長相端正的男人站在車邊煙，一臉不耐地看向這邊保安亭。

陳沐西見他有點面，停司機。

降下車窗，“趙警，你好。”

趙章循著聲源轉過頭，隨即把手里的煙扔下，快速踩了幾腳，走過來。

“陳小姐。”

“壹號院里出了什麼事嗎？”陳沐西問。

趙章皺眉，“里面有個有錢爺報警說家里丟了東西，門口保安事多，非要和那邊確認過后才肯放我們進去。”

他向來看不上壹號院里這些吃多了撐著、沒事找事的有錢人，因此說出“爺”兩個字不免帶著一嘲弄的意味。

陳沐西點頭，沒再多問。

“哦，對了。”趙章想起什麼，目過開的車窗往里面掃了眼，“林桃病了，跟你一塊出來嗎？”

陳沐西眼皮跳了跳，“……沒，我出去辦點事。”

“什麼病啊，昨天還生龍活虎的，說來壹號院找你，班上到一半就走了。今早給我打電話請病假，沒說兩句就掛了。”

陳沐西：“……冒，病毒冒。應該是被我傳染的。”

說話時聲音還有點啞，還順道咳了一聲。

趙章目落在的臉上，半晌才點了點頭。

“行，好不容易生個病，這假應該休。”趙章一邊從兜里煙，一邊往后面退了兩步，“不耽擱時間了陳小姐，你先忙。”

陳沐西笑了下。

車子重新啟，隨即掏出手機打給林桃。

足足響了十幾秒，那頭才接。

“喂？”聽筒里傳來林桃氣吁吁的聲音。

“……”陳沐西正經道，“還沒起床？”

林桃：“……請你不要誤會我！我是清白的！”

“你清白個P！趁老子醉了，把老子拐到這種地方！要不是老子寧死不屈，又被你得逞——”

一個怒氣沖沖以及同樣息不斷的聲音忽然進來。

“閉！”林桃大吼一聲，然后快速往洗手間移。

隨著“卡塔”的落鎖聲，陸大律師的瘋狂罵街聲也弱了下去。

陳沐西好笑又好奇，“你帶他去酒店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瘋了！什麼都沒發生！”林桃暴躁道，“我好心把他帶到酒店，本沒想過留下！他就是個狗屁膏藥，醉了還抓著我不放手！我一晚上沒睡，你能想像嗎？整張床都被他吐滿了……”

陳沐西隔著手機，似乎都能聞到那味兒。

林桃在那頭瘋狂吐槽，“……早上醒了就開始作妖，說我強迫他，要打電話報警！我能讓他坑嗎？肯定不能！”

“所以？”

“——所以我摳開他的手機，把電池扔了。為了不讓他鬧，把人綁在床上……”

陳沐西想像了一下陸白被五花大綁，困在滿是污穢的Kingsize大床上的場景，人間煉獄。

“他會不會瘋？”

林桃：“我已經瘋了！！”

陳沐西：“冷靜，你可以的。阿姨和趙警——”

“好兄弟一輩子！我的小命和前途都到你手里了……”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