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開著自己那輛老古董桑塔納，趕慢趕，到了壹號院。

因為來了多次，保安都知道和陳沐西的關系，因此沒多問就放了行。

林桃直接開進地下車庫，拔了鑰匙，上電梯。

電梯門甫一關，一道音忽然冒出來，“是林小姐吧？電梯會自停在8樓，您不用做任何作。”

林桃：“……”

7座是一戶一層，保安以為來找陳沐西，直接打線通知了一樓的前臺，讓其放行。

很想說自己其實是去9層的，但不知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

又沒有通行卡，手去摁了兩下樓層鍵，本不好使。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不斷上跳的樓層數字最后定格在8樓。

林桃夢游一般地出了電梯，心存僥幸地準備走樓梯上去——樓道門是碼鎖，鎖死了。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韓霽電話里所說的半個小時還差兩分鐘。

林桃暴躁異常，“扔出去凍死算了！”

自我懷疑，陸白死不死的和到底有什麼關系！

甚至認為半個小時前的那通電話就是惡作劇。

心里各種想法都有，可卻莫名其妙地走到了801的門前。

“林小姐，您好，快請進！”

吳姨開了門，忙躬去給林桃拿拖鞋。

林桃站在走廊上沒進來，“沐西呢？”

“陳小姐在樓上睡覺。昨晚發高燒，今天下午又出去了一趟，應該是累著了。這會兒還沒醒。”吳姨說。

林桃愣在原地，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吳姨頓了幾秒，好心問道：“您找陳小姐有什麼急事嗎？”

“……呵呵，”林桃干笑，搖頭，“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

“那您先進來坐會兒吧。”

“不用，我、那個——吳姨，你能帶我去樓上901嗎？”

“啊？”吳姨眨了下眼，腦中瞬間想起看過的古早劇，那個勾引閨男人的壞人什麼來著……艾莉？

還有渣男的那句經典臺詞——“你好啊。”

林桃一門心思想著陸白現在是不是已經被扔到走廊上，本沒注意到吳姨變幻莫測的眼神。

“那個林小姐，您等一會。我馬上去陳小姐！”

“不用那麼麻煩，吳姨——”

吳姨不由分說，自顧自在腦海里為陳沐西打響了保衛的戰爭，飛快跑上樓。

陳沐西其實已經醒了，只是眼皮沉重，所以躺著沒起。

吳姨“篤篤”敲了兩下門，本不等回應，就推門而。站在床邊，飛快報告敵，“陳小姐，陳小姐您快醒醒！林小姐想去901找二！您快起來啊！”

陳沐西：“？”

手開了臺燈，在家居服外面披了件羊開衫。

林桃站在門廳這邊，左晃晃，右跺跺腳，心里糾結的要死。不如現在就回去，管那個神經病律師干什麼！

“桃子，你怎麼來了？”

林桃驚一樣，看向陳沐西，“你有9樓的卡嗎？幫我按下電梯。”

“好。”

陳沐西睡了一覺，神好了許多，嗓子也沒那麼啞了。什麼也沒問，帶著林桃出門。

吳姨在后面眼神言又止，什麼走向啊？

陳沐西按了9樓的樓層鍵，不過不是用卡，而是指紋。

林桃來不及嘆豪宅的高科技，想也沒想，把陳沐西拉進電梯。“你、你陪我。”

陳沐西頓了頓，點頭。

林桃一出電梯，目就在走廊上來回搜巡，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了，人沒被扔出來。

都有點不想敲門了，嚴重懷疑自己被涮了。

“算了，我不想去了。”林桃真的打起退堂鼓。

陳沐西本不知道是來干什麼的。

面前的門板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別、別拉我！韓二——”

撲面而來的酒氣。

韓霽兩手拎著陸白的胳膊往外拖，陸白醉的不省人事，上嘟囔，整個人就像一條咸魚，任由韓霽擺布。

“人給你了。”

韓霽把陸白拖出門框，林桃和陳沐西同時往后一退。

奈何韓霽一放手，陸白順勢倒下，臉就靠在林桃的腳邊，他胡揮舞著兩只手臂，抓到林桃的小，就像溺水的手抓到浮木一樣，立馬順著往上拱。

“……”林桃跳腳，“你有病吧？！”

陸白抱著的一條，用力蹭了一下臉。

林桃想暴走。

“二，你不能派個人把他送回去嗎？”

“不能。”

林桃：“……”

目求助陳沐西。

“我讓老劉帶人上來。”

陳沐西點亮手機屏幕，還沒翻到通訊錄那一頁，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過來，握住的手腕。

“跟我進來。”

韓霽不由分說，把陳沐西拉進了901，合上門。

走廊上，陸白抱林桃的，臉枕在的小白鞋上，舒服地吐出一口酒氣。

林桃：有刀嗎？借我一把。

屋——

凌晨在地下車庫的爭執畫面還歷歷在目，那種剖心剜肺的痛還未完全褪去，劍拔弩張的對峙也未消散，此刻陡然被扔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尷尬。

陳沐西掙開韓霽的握力，偏過臉，抿了抿。

韓霽退后半步，低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麼。

玄關頂上的燈是聲控的，沒多久就自關閉，周圍被黑暗吞噬。

兩人的影也和黑暗融為一。

四舍五，或者可以說是和彼此合二為一。

格外清明，陳沐西能聽見對面韓霽的呼吸聲，從滿屋子的酒氣中輕易辨別出他上的雪松香。

嗓子有些不舒服，輕輕咳了下。

“按時吃藥了嗎？”韓霽輕聲問。

“……嗯。”

“晚上在請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

幾句話后，再次陷沉默。

陳沐西有點待不下去，“我——”

“別說要走的話。”韓霽磁的嗓音和空氣里的微塵產生共振，連帶著陳沐西耳畔上的細小絨也跟著。

嚨更加干，陳沐西悄悄角。

“沐西，我們都很清楚，你離不開我，”韓霽似乎笑了下，“當然，我也離不開你。就算我們之間有些問題需要解決，以后只要不能要走的念頭，什麼都好說。”

“你在跟我談條件嗎？”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算是。永遠在一起——這是我的條件，你的呢？”

韓霽悄然靠近，垂首，嗓音帶著鼻息灑在陳沐西的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