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門鈴響個不停，還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砸門聲。

韓霽沉著臉下樓，拽開門。

“我靠！你在家啊？！”

陸白半個子都靠在門板上，門板忽然向移，他重心不穩，晃了一下，手里拎著的酒瓶相互磕，哐當作響。

目落在韓霽裝赤的上半，再順著人魚線往下，陸白嘖嘖兩聲，“媽的，一個人在家也這麼浪！不能陳妹妹也在吧？我要是來的不是時侯，現在就走。”

“滾。”

韓霽沒好臉，轉就往客廳走。

陸白沒臉沒皮地把門板一推，跟進來。“喲，看樣子你和陳妹妹還沒和好呢？正好，兄弟來陪你一醉解千愁！”

說著，自顧從手里的包裝袋里拿出兩只酒瓶，一手一只。

瓶口一，往相反反向一拉，“嘭”的一聲，瓶蓋離開瓶，以兩條完的拋線落到地毯上。

陸白洋洋得意，“怎麼樣？技不錯吧？”

韓霽接過酒瓶看了眼，“58°的伏特加，干喝，你不如直接從這里跳下去。”

“哈哈，慫什麼？借酒澆愁嘛，酒不烈，愁不解！”

陸白臉泛紅，說話也比平時更油腔調，很明顯來之前就喝了不。

這會，往沙發上一躺，仰起脖子就對瓶吹。

韓霽冷冷看著，出一條大長踢了他一腳，“想死，換個地方。”

“換哪兒啊？長樂，去嗎？”陸白抱著酒瓶斜眼看來，“你怕陳妹妹吃醋，連會所都TM不敢去了！真的韓二，你這是在撒狗糧！也是在剜我的心！”

韓霽：“……”

“誒，老實說你跟陳妹妹到底怎麼了？以前看著還好。自從被何醫生擄走然后又救回來之后……嗯，你倆就怪怪的……”

陸白眼睛一瞪，像發現什麼驚天大似的，忽然直起上半，往韓霽這邊靠攏。“陳妹妹和何醫生在一塊那麼久，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咳咳！韓、韓二，我TM開玩笑……”

陸白話未說完，被韓霽掐著脖子卡在沙發邊緣，酒瓶落在地上，兩只手不停地掙扎。

“……我艸！放手！殺人啊！！”

陸白的臉漲得通紅，以為自己真的要命喪于此的時侯，脖子上的束縛忽然消失。

他一下到地上，兩手撐著，不斷地大口氣。

“……我TM跟你開玩笑！你要殺我？！！”

韓霽坐在沙發上，沉沉地垂下眼眸，“你再說句試試。”

“艸！”陸白大罵，“兄弟如服，陳妹妹才是你的心肝！”

“跟我玩貧的！”韓霽不耐，“你怎麼了？”

陸白被問住了，愣了幾秒，神由悲到怒，踉蹌地爬起來，指尖指著自己，質問韓霽：“你說！我TM哪里不好！嗯？是不長還是不！”

“……”韓霽踹了他一腳，見地飆了句臟話，“我TM怎麼知道！”

陸白順勢倒回沙發上，一臉怨婦樣的大力捶打坐墊，“老子行的很！憑什麼看不上我！艸！老子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追我的人從海城排到法國，竟然喜歡一只豬？！”

韓霽看不慣他醉了還要打啞謎，干脆一語道破玄機。“你喜歡林警，跟說過嗎？”

“誰——？！別跟我提！我喜歡？？？yue——”

陸白的表很浮夸，連帶著也往后挪，打死不肯承認。

韓霽：“……”

陸白一面把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說著“老子瞎，才會看上”之類的話，一面又以相同的手法開了兩瓶紅酒。

抱著對瓶吹了一陣，然后就開始了表演。

一會兒站到沙發上，揮舞著外套，鬼哭狼嚎，一會兒要拖著韓霽來段雙人舞，被一腳踹開后，跑到儲間里拎了拖把出來，滿屋子扭，舞姿又妖嬈。

并且在這個過程中，斷斷續續地把那段陳年事給吐了出來。

“……都沒張全，來酒店掃黃？一卡通服飾，穿的跟個初中生沒兩樣，跟我說是警察？”

“我TM明明是和談合同，打不過……是被抓了進去！后來你猜怎麼著？——跟老子說抓錯了！靠！”

“……老子大人有大量，不跟計較！但一定是一眼就看上老子了，不然隔了幾天怎麼會提著禮跑到留白來？……來就來嘛，在我的咖啡里下藥！”

“——你別這麼看我！是給我下藥，不是我主！我對天發誓！”

陸白出了四手指頭。

韓霽：“……”

他冷眼看著，聽著，手邊的酒一口沒。

就算有買醉解憂的打算，現在看了陸白這半瘋不癲的狀態，也完全沒了興致。

陸白喝高了，喊夠了，最后倒在客廳的地毯上抓著一個抱枕，呼呼大睡。

韓霽有些潔癖，不耐這被弄得糟糟的屋子，打電話讓傭人過來收拾。

他換了套家居服，從樓上下來時，傭人已經打掃完畢，卻站在客廳面難。

“陸爺醉的這麼厲害，睡在地上，怕會著涼。要不要把他扶到客房里？”

“凍不死。”

傭人：“……？？”

韓霽幾步過來，嫌棄地出兩手指，從陸白的兜里夾出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撥通了備注為“歪樹＆黃的”的號碼。

“陸白醉了，過來把人拖走。”

林桃：？？？

看了眼屏幕，確認是陸白的手機沒錯。

“你誰啊？”

韓霽：“你半個小時不到，我就把人扔出去。”

林桃：“……在哪？”

“壹號院7座901.”

林桃反應過來，“韓、二……？他醉了關我什麼事，誒——”

本不聽說完，耳邊傳來“嘟嘟”的忙音。

林桃煩得要死，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扣。

“管我什麼事！醉死凍死算了，為社會除害！”

伏在桌面上寫報告，一分鐘才出兩個字。

丟了筆，起。

“去哪兒啊？”趙章剛好出任務回來，看見林桃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啊？哦，我、我去一趟壹號院。”

“什麼事？”趙章一聽壹號院，就皺起眉頭。下意識想，那幫有錢人又鬧什麼？

林桃腦袋飛速狂轉，肯定不能說去接醉鬼啊，慌忙把陳沐西拉出來當擋箭牌。“沐西找我有點事，我去一下就回來。”

“哦，去吧。”趙章揮揮手，又提醒道，“大別忘了！急什麼呢！”

林桃轉回卡座，撈起掛在椅背上的羽絨服就走。

安夏看著林桃的背影風一樣地消失在門框，忍不住道：“有個頂層階級的朋友就是不一樣，班說不上就不上。”

“有空嚼舌，不如出去站一天崗？”趙章一眼橫過來。

安夏沒作聲，背過去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