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

涂悅欣的牌技實在堪憂，陸白雖然被喂了很多張牌，桌上的籌碼都堆起小山丘了，但是和無腦的人過招實在乏味，這錢也就贏得不香了。

十幾圈下來，完全失去興趣。

正打算提議散場，無聊間瞄到手機提示的熱點新聞。

不看則已，一看驚人。

“韓二，你晚上回去大概率要跪板了。”他幸災樂禍。

同一時間，韓霽收到陳沐西發來的短信，沉著眸子不解其意，就見陸白把手機遞來。

韓沁發了又刪的微博態已經引起轟，網友們無一例外地把照片上的涂悅欣認了陳沐西。

再結合白天陳沐西和肖安之的公然亮相，微博幾乎被，隨時有癱瘓的危險。

肖安之和涂悅欣也在各自手機上看到了熱搜，前者一副事不關己的吃瓜神，后者則是惴惴不安。

“閑的！”

韓霽一把推倒面前的籌碼，眼底不住的怒氣。

涂悅欣被這響驚得差點坐不穩，眼淚地看向韓霽，“二、二，照片不是我拍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韓霽本沒搭理，拽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便走。

涂悅欣想追出去解釋，被陸白住，“誒誒，急什麼？現金還是轉賬，今晚的賬別留到明天，怎麼結你看著辦！”

涂悅欣扣著指甲，“多、多？”

陸白認真算了一筆賬，“不多，也就一兩千，給你打個折，一千八。”

涂悅欣忙不迭地掏出手機要加陸白的微信，然后把錢轉過去。

陸白挑眉，“逗我呢！妹妹，你卡里有一千八百萬？”

“啊……”

涂悅欣心懷僥幸，以為一千八就是一千八，怎麼后面還跟了個W。

絕和無助的神瞬間遍布整張臉。

“得了，玩個樂子，何必氣欺負小姑娘。”肖安之笑笑，打發涂悅欣出去。

“那是白花花的錢啊——”陸白向來唯利是圖，不能眼見著到手的真金白銀就這麼飛了。

“韓小姐不都說二給兜嗎？”肖安之攬著陸白的肩，往外走。

陸白哼笑一聲，“韓二要是敢兜，哪天被陳妹妹知道了，你信不信能把長樂拆了？”

肖安之回想了下陳沐西的形象，清冷、聰明又進退有度，可無論如何和拆家的悍婦扯不上關系。

“不信是不是？”

陸白笑著把昨兒韓霽和陳沐西在長樂比拼尋樂子，又在包廂里大打出手的事說了一遍。

末了，他賤嗖嗖地挑了幾下眉，“看著吧，陳妹妹以前就厲害，現在更不得了。且看著韓二還能蹦跶幾天。”

-

韓霽給陳沐西打了好幾通電話，都被提示對方已關機。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吩咐司機再開快點。

靠在后座椅背上，沒來由地張。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新聞把他和謝羨君的故事寫得纏綿悱惻，陳沐西從未問過一句，而他也不屑解釋。

如今，只是一張捕風捉影的照片，陳沐西竟然了氣，而他也慌了神。

說不上來的覺，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總是，就是怕，怕緒影響，怕傷了自己，怕沒有安全，怕了離開的想法……

韓霽不自嘲地勾起一抹笑意，原來他也有怕的一天。

回到壹號院，徑自去開7座801的門。

“指紋輸錯誤，請您重新錄！”

“碼輸錯誤，請您重新輸！”

……指紋被刪，碼已改，甚至他用門卡都刷不進去。

“……”

韓霽耐著子再給陳沐西撥了一通電話，毫不意外地響起那道機械的音，“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經關機，請您稍后——”

韓霽直接砸門。

沒兩下，傭人吳姨披著外過來拉開門板，一臉錯愕，“二，您怎麼——”在外面啊？沒碼嗎？

韓霽沒聽繼續說下去，“陳沐西呢？”

“在樓上，已經睡了。”

韓霽經過客廳，大步朝樓上走出，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看著客廳的垃圾桶，蹙眉。

吳姨順著他的目看去，狐疑道：“誒，怎麼給扔了？這是陳小姐特意囑咐給您做的。”

“什麼時侯讓你做的？”

“晚飯前。”

韓霽繃的下頜線慢慢松緩下來，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夢游般，竟然蹲在垃圾桶邊，手去夠里面的沙拉和油布丁。

“二！”吳姨大驚失，趕忙阻止，“都臟了，如果您要吃的話，我現在就去給您做。”

“……不用了，去睡吧。”

垃圾桶里的布丁已經摔了糊狀，和沙拉黏在一起，的確不能吃了。

韓霽收回手，兀自皺眉笑了笑。

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

-

樓上。

陳沐西睡的并不安穩，韓霽鍵指紋的聲音、砸門聲，以及和吳姨的談話聲，都模模糊糊地傳耳畔。

在床上翻了幾個，起來摳了幾粒安眠藥，這才又躺下。

斷斷續續地想著，依著韓霽的子肯定會來砸的臥室門。

管他呢，就算把門板卸了又怎麼樣。

只要睡得夠沉，由得他鬧得天翻地覆。

而后，意識斷片。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睜開眼睛，屋子里安靜異常，門板還在，也沒有那人強行進過的跡象。

也對。

尋歡嘛，常有的事。

被拍，被拱上熱搜，不過就是家常便飯。以前他和謝羨君的凄故事，寫的還嗎？

陳沐西扯了下，莫名騰起一無名怒火。

洗漱完，換了服，直接進書房。

用線打到樓下，讓吳姨送杯牛上來就行。

“您不下來用早餐嗎？”吳姨說，“二一晚上沒睡，一早親自下廚給您熬了粥呢。”

陳沐西握筆的姿勢一頓，筆尖在線稿上落下重重一點墨跡。

另一手握著聽筒，沒說話。

吳姨再接再厲，“不僅有粥，還有您喜歡吃的各種小菜，都新鮮著呢！您下來嘗點吧，不吃就太可惜了。”

“……嗯。”

陳沐西保持清冷的神往樓下走，心里想的是，一切都是因為不愿意浪費糧食，跟是不是韓霽做的沒關系。

剛走進飯廳，腰間一，那人從后面環上來。

不及反抗，鼻尖滿盈雪松香，男人磁的嗓音蠱蟲般爬心房。

“還沒消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