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人從橋上推進海里，你看見是誰做的了嗎？”

茱莉亞擺頭，“當時現場混，我和陳小姐被迫分開了。”

韓霽盯著看了幾秒，點頭，“回去休息，正常上下班，公司那邊盯點。”

“是，老板。”

茱莉亞不敢再提留下來打幫手的事，拎起包就走。

屋，韓霽看著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韓九鴻一個下午已經打了七八通電話，他都沒接。

這次依舊沒理會。

只是在對方取消通話請求后，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爸，昨晚海城的事我一個人扛，跟韓家沒有半分關系。也請您別管我和沐西的事，等好一點了，我就帶回曼城。】

多年不回短信消息的韓九鴻，敲來一行字。

【帶離開海城，回曼城？——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這些年您給我的、以及我自己攢下來的家。只要您不手，以后我永遠不沾染韓氏。您想保大哥坐穩韓氏的頭把椅子，也隨您。】

遠在錦和山的韓九鴻坐在書房里看著這條信息，手腕一翻，將紫檀串搭在掌中輕輕挲。

何蕊端著參茶進來，韓九鴻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微微蹙起眉頭，他不太喜歡何蕊頻繁踏足書房。

何蕊忽略韓九鴻的神變化，笑道：“我說小霽就是比辰華有能耐，昨兒個剛被準許出門，就鬧得整個海城犬不寧。他就是有本事，聽說把何家那小子抓進了局子，還真的把那個人給找回來了。”

韓九鴻沒搭話，掌中的紫檀串互相撞，發出細響。

何蕊一面遞來參茶，一面嗔怪道：“你這個當爹的也不管管，外面都說咱們韓家借勢打何家呢。”

“是又怎麼樣？”

何蕊一愣，“怎麼會，咱們和何家一向好，許多生意都捆在一起。”

“你沒看見他在管控區一家獨大？”

“咱們韓家不也在生意場上獨領風。”

韓九鴻懶得和何蕊多言，喝了一口參茶后，索閉目養神。

何蕊其實是來吹枕頭風，趁機讓韓九鴻把韓霽在抓回來錦和山再關起來的。但幾句話下來，聽韓九鴻的意思，韓霽的作為難道有他的授意？

何蕊拿不準主意，退出書房后，給韓辰華去了一通電話。

兜兜轉轉，不過是說韓霽頂著韓家的名號在海城胡作非為，韓九鴻又對他的行為態度曖昧。韓辰華要想在韓氏徹底穩下基，對韓霽不得不防。

“知道了，媽。”

“知道有什麼用，你要拿出真本事。別被一個紈绔給比下去！”何蕊掛了電話。

韓辰華坐在韓氏集團總部，面對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眼神逐漸變冷。

-

壹號院。

陳沐西一晚上沒醒，凌晨五點的時侯，聯通的某個儀忽然警報聲大作。

專家團像是聽見閻王勾魂，齊齊涌進治療室。

一通檢查下來，不過是虛驚一場。

韓霽紅著眼，堵在治療室門口，“怎麼了？！”

“貧，引起加速降低，已經在輸了。”

他在旁邊的沙發守了一晚上，加之前晚在警局也是一夜未眠，已經快四十多個小時不曾合眼。桃花眼眼尾暈紅，周都是生人勿近的戾氣。

專家團戰戰兢兢，眼見著陳沐西的指標恢復到正常狀態，這才揩了把汗，退出治療室。

陳沐西未醒，眾人不敢休息，更不敢擅自離開，只能苦哈哈地在外面的客廳沙發上。

等到上午十點多，護士沖出來驚喜道：“陳小姐醒了！”

專家團大喜，趕一窩蜂地又跟進去，卻見韓霽坐在床沿，細心地用棉簽沾了水去潤陳沐西干涸的。

剛才還恨不得見佛殺佛的人，此刻作輕得不像話，臉上的神也是外人不得見的極致溫。

弗蘭克在后邊做了個手勢，打發眾人出去，把空間都留給自家老板和陳沐西。

“別著急起來，多躺躺，等養好了，想去哪兒都隨你。”韓霽笑著哄。

陳沐西眼神有些迷茫，慢慢轉頭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我在哪兒？”

“睡傻了？自己的家都不認識了。”韓霽戲謔道，“來說說，我是誰。”

陳沐西的目落在他的臉上，或者說是盯住他的雙眼。

沒吭聲。

韓霽住棉簽的力道陡然加大，啪的一聲脆響，棉簽斷兩截。

“不礙事，大病一場，想不起來很正常。”

韓霽自說自話，將面前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陳沐西卻抬起雙手，在他的臉前比劃了下，從韓霽的視角看來這個作有些突兀。可陳沐西知道是在遮住韓霽其他五，只觀察他的眼睛。

記憶縷縷，一團麻。

隨手一，都是一截短線，連不片段。

可要說陳沐西失憶，是，也不是。

何斯揚采用極端療法，要忘了的，的確暫時忘了。

可他畢竟不是陳沐西本人，他和陳沐西也只認識快四年而已，他本不知道四年前發生的事，即便是這四年來陳沐西的經歷，何斯揚也只刻意刪除了韓霽而已。

有個詞適得其反，他那極端的手法和藥劑，可以讓陳沐西忘了韓霽，也能迫想起基——那段這四年來刻意忘的經歷。

“基，這不像你。”陳沐西說，角勾起一嘲諷，這是一個久到讓韓霽都快忘了的表。

“你病了。”韓霽垂眸，語調并不友好。

“什麼病？”

陳沐西歪了歪頭。

“冒，多睡就會好的。”

韓霽再也坐不住，起出去。

“基，”陳沐西住他，“這次你打算怎麼玩？”

韓霽頓住腳步，眼中萬千抑，幾乎想轉過去把陳沐西從床上拎起來，問問為什麼出去一趟，回來就變這樣了！

可他只是背著陳沐西輕聲道：“不玩，我們好好過。”

言罷，奪門而出。

陳沐西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著天花板。

“老板。”

弗蘭克一看韓霽的表就發覺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陳沐西回來了，也好轉，不應該是皆大歡喜的局面嗎？

“何醫生在醫院還是警局？”

“……醫院，但有警察守著。”

“哪家醫院？”

“市、市三院。”

韓霽抄起桌上的鑰匙，摔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