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謝羨君再次到訪錦和山。
韓沁一邊在電話里數落經紀人,一邊下樓,一眼瞧見穿著一襲淺杏長紗的人。
只是個側面,又離得遠,以為是陳沐西。
匆匆掛了電話,趿拉著拖鞋下樓,謝羨君剛好轉過臉來,對溫婉一笑,“韓小姐。”
韓沁蹙眉,哪家醫院的手筆,做得這麼真,一點手痕跡也看不出來。而且,著服飾刻意模仿點,竟真的和原主差得八九不離十。
“你來找二哥?”韓沁盡管在何蕊的授意下,幫過謝羨君幾次,但還是打心里不太看得上這位謝小姐。
就憑出車禍當天,救援隊都已經把韓霽連同車打撈起來了,還趕著去跳海。
也忒會投機取巧了。
謝羨君不在意韓沁眼里的奚落,抿一笑,“嗯。今天二約了我出去。”
“哦。既然二哥主約你,不應該他去謝家接人嗎?怎麼偏要你來韓家等呢?”
“接不接無所謂,我和他之間不在乎這些虛禮。”
“呵呵。”
韓沁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說話間,韓霽從樓上下來,一襲黑緞面暗紋西服,里面的白襯衫領口有兩顆扣子沒系,寬肩窄腰,又長著那樣一張兼清俊與艷麗的臉,當真是妖孽。
他抬手搭在謝羨君的肩上,“來得早,走吧。”
力道有些大,完全沒顧及到謝羨君十幾厘米的細跟鞋,本就站立困難,是把人弄個踉蹌。
韓沁睜大了眼睛,心想韓霽浪起來,真沒幾個人能頂得住。
眼前的謝羨君就不能,差點崴腳也不惱,紅著臉頰溫溫順順地倚在韓霽的懷里,滿眼含春的模樣,怕是恨不得立刻拉了韓霽去床上。
韓沁莫名抖了抖肩膀。
“二哥,爸爸解了你的足,自由來之不易,你千萬別又在外面惹禍。”
“哪能啊?這不有謝小姐陪著,我就算想,也舍不得。”韓霽出奇地好說話。
攬著懷里的人,大搖大擺地鉆進了邁赫里。
二樓,正對著前院的書房里,韓九鴻和韓辰華站在窗前,目視著黑邁赫駛出院門,后面還跟著幾輛韓家的保鏢車。
韓辰華說:“爸,現在就把小霽放出去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聽說那個人還沒離開海城。”
“難道一天不離開海城,小霽就活該被關一天?要是一輩子不出海城,就把小霽關一輩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兩兄弟,在家里說幾句就算了,到了外面別讓別人看笑話。”韓九鴻斜眼睨來,“給你的擔子要挑起來,在我面前磨皮子有什麼用。”
韓辰華被警醒了一下,頓時有些張,沒說兩句,就借口公司還有事要理,就出了門。
開車去韓氏總部的路上,韓辰華的臉上寫滿不甘,說白了,老頭子還是寵他!
為了個人都差點闖管控區了,這才幾天,風聲還沒過去,就著急忙慌地把人放出來。
和自己心人生的孩子,就那麼不一樣!
-
黑邁赫一馬當先,疾馳在山道上。
韓霽和謝羨君一起坐在后座里,車廂中幽幽擴散著韓霽上那凌冽的雪松香,有一種男人不用言語,不用作,是坐在那兒,就足以人傾倒。
謝羨君往韓霽上靠,“二,我們去哪兒?”
韓霽略微一偏頭,同時用手肘擋開了謝羨君的。
“著什麼急,到了不就知道了。”
謝羨君被韓霽要給自己驚喜的想法沖昏了頭,完全忽略了他在上車前后的態度巨變。
等到車正正停在長樂的門口,謝羨君才一臉錯愕地問道,“怎、怎麼來這兒?”
“不喜歡?”
“沒……”
“別勉強,不喜歡就回去。”
韓霽摔上車門,徑自進了大門。
謝羨君趕跟上去,走在韓霽旁,聽著分列兩列的公主爺們齊聲問好的覺讓飄飄然。
就算是長樂這樣的尋歡之地又怎麼樣,只要韓霽肯帶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慢慢的,遲早會坐穩韓二人的位置!
可一推開頂層VIP包廂門,頓時就傻了。
里面經理領著一眾材火辣、穿著暴的公主一字排開。陸白靠在對面沙發上,正像皇帝一樣翻牌子。
抬眼看來,臉上表彩紛呈。
“陳妹妹!!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不對,謝小姐?!”他滿臉問號地轉向韓霽。
韓霽對他征詢的眼神視若無睹,坐到側邊常坐的單人沙發上,兩條大長疊。從西服外兜里掏出煙盒,敲出一,正要往間送,忽然抬眸。
“謝小姐,有勞了。”
謝羨君還站在門邊,和一排公主們距離不算遠,不知道的還以為也是長樂里的一員。
聽見韓霽喚,忙過來,見韓霽抬手遞來一支煙,又了分寸,只是不明所以地傻站著。
“不會?”韓霽目淡淡,“找個人教,學不會或者不想學,現在就可以走。”
謝羨君臉上火辣辣的。手去接,指節還沒到煙,那支細煙就從韓霽修長的指節間,掉到了地上。
韓霽嘖了一聲,“這麼不不愿,沒人求著你。”
陸白算是看明白了,這廝就是專門把謝羨君帶到長樂來辱的。
損是損了點,但是……該!
他隨后點了個穿三點式比基尼的公主,“愣著干什麼,去教教謝小姐。”
被點到的公主忙上前,撿起地毯上的細煙,在間點燃,而后將帶了鮮紅印的煙再畢恭畢敬地遞給韓霽。
韓霽并沒接,而是冷眼看向謝羨君,“學會了嗎?”
謝羨君忍著屈辱,點頭如搗蒜。
把包放下,學著公主的樣子蹲下,正要手去拿韓霽擱在沙發扶手上的煙盒,男人凌冽的嗓音忽然傳來,“換件像樣的服再來。”
他厭惡任何人刻意學陳沐西,穿打扮不行,舉止神態更不行。
沒人可以披著一張類似陳沐西的皮囊,在他面前像個風塵一樣對男人討好求歡。
即便這個男人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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