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的腦子很混沌,分明的神經好似都粘黏在了一起,記憶不能連接線,思考這種與生俱來的本能,似乎也了一件困難的事。
緒也不自己控制。
知道韓霽借口要好好養,把送來這里,實際卻要出國,怕阻礙韓、謝兩家的聯姻——應該憤怒或者譏笑以對的。
和韓霽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從來自傲,要走,只要當面說一句,絕對走得干凈利落,絕不回頭。
何須兜兜轉轉,弄出這麼一大出不能理解的劇碼。
屋子里沒開燈,陳沐西坐在窗臺上,窗扇半開,冬夜的風呼呼刮過臉側,冷,像被人打了幾耳的那種痛。
奇怪,痛,卻有種快意。
韓霽不要了。
他親手將放出那個細心編織的華麗牢籠。
自由,終于可以憑自己的喜好做任何想做的事,不用再時時提心吊膽怕哪個舉、哪句話惹他不快。
該高興的。
勉力彎起兩側的角,無力似的,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陳沐西覺得自己是病了,也或許是最近服藥太多,連該有的緒都失去了。
遠濤聲陣陣,海浪拍打著礁石。一下又一下,腔到共振似的,一下一下,空、沉悶悶地跟著回應。
不喜歡這種空、失落的覺。
需要好好睡一覺,明天太依舊升起,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被魘住。
夢里,仍舊穿著單薄的白長,赤腳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游。月很淡,后面跟了條長長的人影。
有應,那人長了一雙艷又淡漠的桃花眼。
回頭,卻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被月照耀的無垠海灘。
陳沐西醒來時,驚奇地發現床邊立了一個輸架,上面掛了幾袋藥,藥袋下端耷拉著一細細的輸管。
撐起雙肘,想坐起來,左手一就痛,才發現手背上扎了針。
“陳小姐,您醒啦?想吃點什麼嗎?”
一個長相素凈的年輕孩端著托盤進來,出人畜無害的笑意。
陳沐西沒見過,“你是誰?”
“我是來照顧您的,我姓周,您我小周就行。”
自稱小周的孩把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拿起上面的針管,非常稔地往輸架上的藥袋里注藥。
陳沐西微微蹙眉,“給我輸的什麼藥?”
“一些營養,您太瘦了,又昏睡了好幾天,一直沒進食,如果不及時補充營養,會垮掉的。”
“昏睡了好幾天?”陳沐西不可置信,“今天初幾?”
“啊?初六了。”
怎麼可能。昨晚明明是初二,今天就變了初六?!
“何醫生呢?”
“他有事出去了……陳小姐,藥還沒輸完,您現在還不能起來——”
陳沐西掀開被子,被角刮到左手扎針的地方,針頭偏了一下,有回的跡象。索扯開膠帶,拔掉針頭。
不顧小周的阻攔,執意下床。
可沒走幾步,就一陣眩暈。
扶著門框,大口息。
“陳小姐,您還是上床歇一會吧。何醫生辦完事很快就回來了,您有什麼事不如等他回來再說。”小周扶著陳沐西,耐心勸道。
陳沐西閉著眼,等待這陣眩暈過去。
“扶我下樓。”
“可是……”
“我想下去走走。”
陳沐西堅持,小周無可奈何,只能扶著下去。
屋子里很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
陳沐西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神失焦地著前方。
小周站在邊,憂心忡忡地說:“要不您還是上去躺著吧。”
“過去的幾天發生了什麼?”陳沐西忽然問。
小周一連懵懂,“您指的是什麼?”
陳沐西的腦子有點,努力從紛繁的思緒碎片里找到想要的東西。
很艱難的,抓住兩個重點詞,“車禍……聯姻!”
小周嚇了一大跳,“您說什麼?”
“韓霽是不是出車禍了?他傷的重嗎?!”陳沐西抓住小周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他和謝羨君的婚禮什麼時侯舉行?”
“我不知道陳小姐!您冷靜一點!”
小周很驚慌,被陳沐西抓著的地方有點疼,可不敢掙,怕傷了陳沐西,何斯揚回來后會責罰。
“……這麼大的事,新聞一定有報道!對,看新聞!”
陳沐西放開小周,到找手機,作慌無措。小周跟著在屋子里四轉,怎麼也不明白想干什麼。
陳沐西很失落,找不到手機,屋里也沒電腦,那怎麼上網看新聞?
“你手機呢?!”忽然大聲問。
小周拼命搖頭,“我沒帶……”
“你為什麼會不帶手機?!”陳沐西不能理解。
很突然的,的視線落在客廳對面墻壁掛著的電視機上,踉蹌著沖過去打開。
“陳小姐您想看什麼?陳小姐——”
陳沐西按著電視機側邊的按鈕,可屏幕來來回回地顯示劇集播放頁面,如何都調不到想要的新聞頁面。
跪在地上,指尖瘋狂著按鈕。
小周快哭了,也陪跪著。
“你們在干什麼?”
何斯揚回來,一眼看見客廳里的兩人,快步走過來拉起陳沐西。
陳沐西眼神焦急又迷茫,似乎沒有認出何斯揚。
小周哭著解釋,“陳小姐醒了就說想下來走走,結果剛坐下就說什麼車禍和聯姻,然后就開始要找手機……”
“你先進屋。”
何斯揚支開小周,兩手抓著陳沐西的小臂,支撐著搖搖墜的單薄軀。
他的線抿一條直線,既心痛又驚駭。
用了那麼多藥,又在陳沐西不知的況下做過多次催眠治療,應該對韓霽無了才對。
為什麼還抓著車禍和聯姻不放?
韓霽對就那麼重要?
可明明,陳沐西和韓霽在一起并不幸福。明明,是被迫和韓霽在一起的。
應該徹底忘了韓霽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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