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俯去撿地上的咖啡杯碎片，當聽到“后果”兩個字時，后背脊椎一片寒涼。

他慢慢站直子，垂著頭，“老板，陳小姐……”

他心里天人戰，其實他在國外得知韓霽出事，趕回來確認韓霽沒有大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陳沐西。

在海城找一個人，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很快就鎖定陳沐西在市三院，原以為是來來看韓霽，沒想到卻是自己因病住院了。

他原想第一時間把消息報告給韓霽，但何斯揚攔住他，并提供了一份關于陳沐西病癥的詳細報告。

PTSD，他之前是知道的，因為他幫韓霽調過陳沐西的檔案。但何斯揚卻以主治醫生的份，言之鑿鑿地判定韓霽是導致陳沐西病加重的最重要因素。

“韓二是什麼格，你跟在他邊這麼久，不會不了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普通孩尚且不了，何況陳小姐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如果繼續放任不管，你有沒有想過最壞的后果？”

“什麼后果？”弗蘭克問。

何斯揚眼悲哀，“會瘋，會死。”

弗蘭克以為何斯揚夸大其詞，談個而已，哪會這麼嚴重！

更何況，眾所周知，老板把陳小姐捧在手心里，當寶貝一樣寵著疼著。怎麼舍得讓瘋，讓一丁點的傷害。

弗蘭克是這麼想的，但不知為何當韓霽醒來首次問起陳沐西的下落時，他腦袋一熱，就按何斯揚待的，說出陳沐西在鄉下度假的鬼話來了。

他明知道以韓霽的敏程度，很快就會發現破綻，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老板……”弗蘭克眼見瞞不過，誠心道歉，“陳小姐因病院了，因為怕耽誤您修養，所以才沒告訴您。”

“哪個醫院？”

“就在市三院，13樓26床——”

弗蘭克話未說完，韓霽已經掀開被子，長一邁，大步離開病房。

外面謝羨君穿著病號服在母親張薇的攙扶下，和他打了個照面。“二……”

誰知韓霽視為空氣，連個斜眼也不曾給。轉眼就步了電梯。

謝羨君站在原地，都在抖。“媽，他憑什麼這麼對我？我為了救他，可以連命都不要。別說是跳海，就是上刀山又有什麼難的。可是，他憑什麼對我不聞不問？！”

張薇心疼兒，那麼冷的天，海水溫度那麼低，雖然跳下去很快就被救起來，可孩子弱，還是得了重冒，差點染肺炎。

但的事，哪里就是你付出的多，就一定能得到回報的？

從謝云強出軌這件事看了很多。

“阿君，有時候固執不是好事。你喜歡他，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但他未必在乎你做的這些——”

“不可能！”謝羨君冷冷打斷，捂住耳朵自說自話道，“他在乎的！我不相信還有人比我更他！他只是一時沒明白過來！等想通了就知道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韓沁站在后面，看著這一切，慢慢地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比電視劇里的配還能作，自我洗腦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

13樓——

韓霽循著指示牌，很快找到26床所在病房，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

床鋪還是的，輸架上的藥瓶還剩了一半，在床尾的病人份卡上，分明寫著“陳沐西”三個字。

這里是普通病房，只有不到十平米。韓霽在屋子里梭巡兩圈，確認陳沐西不在。

他猛然打開門邊靠墻的儲柜，里面空空如也。很明顯，陳沐西大概率已經出院了。

弗蘭克隨后進來，也是一頭霧水，正要出門去找何斯揚。外面來了個護士，“你們找誰？”

“住在這里的陳小姐呢？”弗蘭克問。

“剛才辦理出院了。”

弗蘭克眼皮猛跳，怎麼會呢？何斯揚明明告訴他，陳沐西的況很糟糕，需要留院治療。怎麼一個小時不到，就出院了？

他立馬掏出手機給何斯揚打電話，通了，沒人接。

他忽覺口干舌燥，“老板……”

韓霽忽然冷笑一聲，問護士，“誰替辦的出院手續？”

“神科的何醫生。”

弗蘭克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被何斯揚騙了！

悄悄地抬眼去看韓霽，想要說點什麼給自己找補，目一到那雙鷙的桃花眼，弗蘭克三魂七魄頓時去了一半。

他知道，闖大禍了！

“鑰匙。”韓霽冷冷給了兩個字。

“啊？”弗蘭克沒反應過來。

“車鑰匙！”

“哦哦。”弗蘭克趕去西服外兜，手還沒圓，韓霽已經急不可耐地一把奪過車鑰匙，大步出門。

弗蘭克跟在后面，“老板，我來開車吧，您還需要靜養——”

韓霽本沒聽他說什麼，冷著一張臉拉開車門，猛地踩下油門。

要不是弗蘭克閃得快，他恐怕就被后視鏡給刮到了。

涂悅欣拎著東西走進醫院大門，忽然聽見一道刺耳的胎地面的聲音，接著便看見一輛轎車飛馳而來，瞪大眼睛，著旁邊的樹干，一也不敢。

轎車而過的時侯，過灰的玻璃窗，分明看見那張令魂牽夢縈的臉。

心跳忽然停了一拍。

除夕那天韓家車隊遭遇意外，韓二隨車掉海灣的新聞早已傳遍海城。涂悅欣提心吊膽了這麼久，原來韓霽一直在市三院治療？原來這幾天他們一直離得這麼近？

涂悅欣懷著喜悅的心，沒走幾步就看見一臉焦急在打電話的弗蘭克。

“……分別去傾城里、糖果小區看看，還有陳小姐邊的親朋好友每一個都要上門尋訪！今天之一定要找到人！”

“您好。”

弗蘭克面若死灰，打完電話后，心想要是陳沐西出點什麼差錯，他趁早去跳海。正在懊喪之際，后傳來一道怯生生的年輕聲。

回頭，他驚在原地，“……陳小姐？您怎麼在這兒啊？”

涂悅欣不是第一次被人認陳沐西，抿住笑了笑，“二還好嗎？”

弗蘭克這才反應過來，這哪是陳沐西啊。

這卑躬屈膝的語氣分明是長樂里的新晉頭牌。

他沒什麼心思應付，淡淡笑了下，轉便走。

涂悅欣拽了拽角，忽然追上去，“您好，我知道您是二的書。我沒有壞心思的，我知道二住院了，就是想知道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