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提前給傭人放假，沒了幫襯，想要吃什麼喝什麼都得自己手。關鍵陳沐西還沒廚藝，從小到大唯一能做好的一道菜就是豪華版方便面——加蛋加火。

早起時，進廚房，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系上圍，準備熬一鍋粥。嚴格按照視頻教學的步驟，洗鍋，淘米，加水，大火燒開后轉小火慢燉四十分鐘。

很不幸，就在第三十五分鐘，陳沐西聞到了一糊味。

沖進廚房，急于掀開蓋子忘記戴隔熱手套，指尖一到鍋蓋腦中有個聲音在哀嚎：完了。下一秒，手一抖，陶瓷鍋蓋摔在地上裂兩半，而鍋里的粥中間一圈已經變黑，粘在了鍋底。

韓霽聽到聲響，從二樓下來，“怎麼了？”

“鍋死粥亡，無一幸免。”陳沐西來回指著地上的碎鍋蓋和灶上的糊粥，微微嘆氣。

韓霽一眼瞧見手指上的燙傷，好氣又好笑地開了冷水，握著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視頻上每個步驟都說清楚了？”韓霽問。

“應該吧。”陳沐西有些心虛。

韓霽瞥一眼，“說清楚了怎麼還會搞砸？”

陳沐西冷著臉，“那就是視頻沒說清楚，或者說錯了。”

韓霽忍不住笑出聲。

陳沐西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韓霽單手舉起，表示投降，“好好好，千錯萬錯，反正你一定沒錯。”

陳沐西舒服了，乖順著任由他用干凈的廚房紙凈手上的水漬，再涂上一層燙傷膏。

韓霽問，“想吃什麼，讓酒店做了送來。”

陳沐西覺得沒意思，“想吃你做的粥。”

故意使喚人。

韓霽倒也不惱，“還有呢？”

“白灼娃娃菜，炒小白菜，生腌小黃瓜。”

三個菜式，做起來也簡單。

“全是菜，你當自己是兔子。”韓霽掌心了的發頂，“等著。”

他轉進了廚房，挽起兩邊袖子，出白皙、線條優的小臂。利落地先收拾殘局，然后重新熬粥，清洗蔬菜，準備蔥姜蒜……

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卻暖意洋洋，陳沐西靠在沙發上舒服地了個懶腰。

這一年就要過去了，不算圓滿，但也沒有過多的憾。

人貴在知足。

韓霽很快將菜端上桌，陳沐西不好吃白食，很自覺地進廚房拿碗筷，盛粥。

白粥糯香甜，小菜清新爽口，陳沐西連連稱贊。

韓霽的角彎起很大的一個弧度，破天荒地沒吃甜點和沙拉，而是跟著陳沐西喝了兩碗粥。

飯后，陳沐西戴著手套在廚房清洗碗筷，韓家老管家打電話請韓霽回去。

豪門歷來規矩多，不像普通人家除夕夜聚在一起吃頓年夜飯、守個歲就完了。按照韓家的傳統，所有人都必須在除夕前一天趕回老宅，并在除夕當天一起祭祖、守歲。

相當繁雜，也十分無聊。

韓霽上樓換了套黑套裝，外面配同呢子大。仔仔細細地囑咐陳沐西，“不準再進廚房，要吃什麼就打電話讓酒店做，不行就讓吳姨回來。”

陳沐西連忙制止，“吳姨也要在家過年，這種時侯就別打擾天倫之樂了。放心，我一定不再進廚房，不再無端毀壞品。”

“知道就好。”韓霽輕輕把摟進懷里，溫聲道，“出門要注意安全，等我回來。”

“好。”

送走韓霽，兩層樓一千多平的屋子就剩陳沐西一個人。

閑著無事，系上圍，拿出吸塵，不吸不知道，一吸嚇一跳，是一個客廳，要想沙發底下、墻壁死角都清掃到，又是抬又是挪的，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猛然直起，忽覺四周的墻壁和家都在晃。

陳沐西吸塵站在原地，手機鈴響，閉了閉眼，好幾分鐘過去后，晃的視覺效果終于消失。

拿起手機，何斯揚的未接電話。

立刻撥過去。

“何斯揚，剛才地震了嗎？”

何斯揚明顯一怔，“……沒有。你怎麼了？是不是——”

“沒有，跟你開玩笑。”陳沐西故作輕松。

何斯揚略微沉，問：

“年前要再來復診一遍嗎？我明天上午開始放假，要等到初七才上班，怕上次給你開的那些藥捱不到那麼久。”

陳沐西盤算了下柜子里剩余的藥，果斷道：“要來。何醫生，你下午有空嗎？”

“有。”

“好，下午醫院見。”

陳沐西中斷家政計劃，先去樓上換了服，套上外套出門。

給老劉和保鏢們也放了假，所以沒有走地下車庫，而是從正門去坐公車。

經過小區門時，一個年輕的保安從安保亭里出來，笑道：“陳小姐，您要出門呀？”

陳沐西微微頷首，算是作答。

那保安卻忽然手，卡住門，對上陳沐西致清冷的眼眸，他笑得有些無賴。“陳小姐，您貴人多忘事，應該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可記得您呢！”

陳沐西抬眸，“你想說什麼？”

“我提醒您一下，我明齊，是您前同事明悅的弟弟。聽我姐說，之前沒您指教。”明齊著門的邊沿，笑容慢慢凝固，“而且，我要不是因為您，也不至于跑來壹號院當看門狗！”

陳沐西匪夷所思，“我綁你來壹號院當保安的？”

“要不是你綁了我，還造謠我和謝小姐有染，我怎麼會丟了記者的工作！我要是不丟了記者的工作，還被整個行業排斥，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明齊振振有詞。

陳沐西覺得好笑，“當狗仔本來就不是什麼榮的職業，你被整個行業排斥，難道僅僅是因為被造謠和謝羨君有染？你以前報道什麼虛假新聞，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報道過什麼那是我的事！不到你指手畫腳！反正要不是因為你，我本不需要大過年還守在外面給富豪們點頭哈腰！”

明齊逐漸加大音量，蠻不講理的樣子和明悅如出一轍。

蹙眉，正要說什麼，后邊傳來安敬寬的聲音。“哎喲，這不是陳小姐嗎？門出了什麼問題嗎？大冬天的怎麼站在那兒呀！”

不待陳沐西作答，明齊已經快速將門推開，回對安敬寬恭敬道，“您好，安總，門開合有點不順，不過已經解決了。我聽我姐說以前和陳小姐關系好的，所以就聊了兩句。”

說完，余掃了陳沐西一眼。

陳沐西淡笑，在壹號院工作時就沒刻意讓著誰，現在辭職了更不可能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忍氣吞聲。

看向安敬寬，“安總，好久不見。壹號院打著海城第一紅盤的名號，在安保這方面更要注意做到全城第一。用人，選人，是第一道關口，還請您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