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

“說實話，你不是扭善于藏的人。”

陳沐西凝視他的眼，“如果在B市沒有茱莉亞，我會更自在。”

隔著裊娜的煙云，那雙桃花眼幻覺般愈加溫。

雪松香撲進孔里，令陳沐西中毒般卸下防備，同時忘卻這些天來和他之間的拉鋸。

韓霽說：“海城讓你不自在？”

陳沐西搖頭，“我不知道，事太多了，我應付不過來。”

“應付？”韓霽彎，緋紅的瓣迷人至極。他輕聲問：“也包括我？”

陳沐西沒辦法撒謊，可直至今日也沒辦法把“應付”兩個字用在他上。

“我還沒找到和你相的方式，我……不了解你。”

不了解你為什麼怒，為什麼喜，為什麼沒有由來的緒變化。

陳沐西的確很累。

不知道別人談，是不是也像這樣步步驚心。明明上一秒還耳鬢廝磨，下一秒就怒目而視。

韓霽忽然變得尖銳，“陳沐西，你我嗎？”

“……”陳沐西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又無助的眼睛。

找不到答案。

艱道：“韓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侯。”

韓霽很緩慢地點頭，眼尾勾起，笑得清雅至極。

“那你告訴我，你畢笙嗎？不，太承重，你告訴我，他對你重要嗎？”

陳沐西遲早要說清楚和畢笙的關系，因此坦然道：“師兄對我很重要，但——”無關。

后面的話沒機會說完，韓霽大步走來，右手環住的腰，猛地往前一帶，夾煙的左手抬起，猩紅的煙頭杵向人的臉。

陳沐西在瞬間做出反應，偏過頭，韓霽嗤笑，“你從來不肯信我。你不信我你。”

他左手上的煙頭偏向旁邊的墻壁，連帶著左手手掌整個覆蓋上去，皮被火星灼傷的淡淡味道，在兩人之間彌散開來。

陳沐西驚愕地睜大眼睛。

韓霽用掌心將火星滅，指尖碎殘留的煙。

雪松香氣，更加濃烈。

韓霽說：“如果你相信我你，那麼你就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也就不會躲。

陳沐西的心被挖穿了一個，有風簌簌穿過。

韓霽又道：“換了畢笙，你是不是不會躲？”

陳沐西張了張，可惜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韓霽收了右臂，牢牢將人摟在懷里，漂亮的下墊在人的頸窩上，深深吸一口，獨有的冷玫瑰香氣。

他說：“沒關系，陳沐西。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注定了只能待在我邊。……所以，就算你心里裝了其他不該裝的人，我也會把他們都挖出來。”

陳沐西喃喃道：“韓霽，你真是一個瘋子。”

“只為你。”韓霽笑得艷又迷，如同在說話。

他俯把陳沐西抱起來，溫聲道：“先回房洗個澡，休息一會兒，等飯好了我你。”

陳沐西偏過頭去，不肯看他。

韓霽哄道：“別使小子，我的耐心也不是時時都有的。”

話雖這樣說，他卻極有耐地把陳沐西抱進浴室，放了熱水，替了服，把人放進去。

坐在浴缸邊沿，點香薰蠟燭，替陳沐西沐浴，指尖在瓷白的一寸一寸地劃過，邊帶笑，目含，就算被弄了也不在意。

韓霽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沐西上，他把當世間最珍貴的寶。

絕無僅有，獨屬于他。

許是礙于陳沐楠也在，韓霽并沒有瘋到把陳沐西折騰到床上去。而是替拭干上的水漬，穿上家居服，輕輕地又把人抱到屋里。

問道：“睡一會？”

“不用。”沒有安眠藥，陳沐西很難睡。

“那就躺一會。”

陳沐西不置可否，任由被他放到床上。

韓霽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里，取過陳沐西倒扣在床頭柜上的書籍，隨意翻了幾頁。

陳沐西低頭看手機信息，銀行卡進賬150萬。

肖安之幾個小時前微信：【陳小姐，150萬買你為我做的專屬設計。】

后面隔了幾分鐘又加一句，【如果價錢沒問題，我把合同發到你郵箱。當然，不滿意可以協商。】

陳沐西沒想到這次B市之旅竟然會有收獲，150萬比海昌給獲選作品的都多。

并不打算和肖安之討價還價，立刻回了兩個字，【。】

肖安之立馬回復，【爽快。】

新郵件提示，是肖安之發來的合同。

陳沐西淺略掃了一眼，沒什麼問題，準備明天打印出來簽完字再郵寄給他。

傭人來敲門，說是飯擺好了。

陳沐西和韓霽先后出門，隔了幾步距離，說禮貌算不上，說疏離也不甚妥當。

總之，就連從旁邊臥室出來的陳沐楠看了，也用眼神征詢陳沐西。

陳沐西對他笑笑，“沒事，先吃飯。”

三人各懷心事，一頓飯吃得靜默又乏味。

晚間，韓霽接了個電話，應該是陸白，說了沒幾句，他便折出了門。

陳沐西沒問他去哪兒，什麼時侯回來之類的話，韓霽也無事人一般徑自離開。

好像韓霽一走，屋子里那迫人的氣勢也隨之減緩。

陳沐西盤坐在客廳沙發，打開筆記本電腦，和陳沐楠重新商量去B市的時間。

經過葉流莎這麼一鬧，陳沐楠對提前去B市有些抵，任憑陳沐西怎麼寬，他都堅持取消游玩計劃，在比賽前一天出發。

陳沐西無法，只得定了兩張五天后去B市的機票。

陳沐楠說：“姐，訂一張就好。我自己去可以的。”

“那怎麼行，姐姐要去給你加油助威，還要做好后勤工作。”陳沐西打趣。

“真的不用，舉辦方可以提供食宿。”陳沐楠抿了抿，說，“你去不方便。我怕……他因為這個再和你吵架。”

陳沐西一怔，“你說誰？”

陳沐楠撇過頭，答案呼之出。

陳沐西頓了幾秒，放輕聲音，“你剛才在屋里是不是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