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韓霽問。

“家務事。”

陳沐西甩開他，直奔B市國際機場。

路上，用手機訂航班，仿佛存心要跟作對似的，最近的幾趟都無票。

給葉流莎打電話，不接。再打給陳沐楠，安他的緒，承諾今天無論多晚都會趕回海城。

再點開出行件，還是無票。

陳沐西握手機，抑制住不斷沸騰的緒。

韓霽來電，看了一眼，隨即拒接。

打了好幾通，一有來電，手機屏幕的搶票頁面就被切到通話頁面。陳沐西不勝其煩，直接靜音，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手機熱點，盯著搶票的網站。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到機場，仍沒有買到三個小時可以飛回海城的航班。

正要退而求其次，買傍晚時分的票，側邊車窗被敲響，韓霽沉著臉站在外面，猶如一尊煞神。

陳沐西離開酒店后，他就乘車跟在后面，中途多個電話都不接，這個人存心氣他！

“陳沐西！”韓霽又扣了兩下車窗，語氣不善，“別試探我有多耐心。”

陳沐西充耳不聞，奈何司機怕被牽連，直接按了中控臺打開車鎖。

韓霽扯開車門，俯進一只手，去拽陳沐西的手腕。

陳沐西正在氣頭上，上后仰，長一抬就是一個側踢。

韓霽偏過頭，堪堪避過，同時抓住陳沐西伶仃的腳踝。陳沐西作幅度大，支在膝上的筆電掉到車地上，一陣哐啷，殺紅眼一般，空著的另一條還要對韓霽發起攻擊。

韓霽怒不可遏，干脆一步上前，俯進車廂，把陳沐西牢牢錮在座椅上。

“想回海城就別鬧！”

陳沐西全繃得像一快要斷掉的弦，“我憑什麼信你？！”

“不信我？你能信誰？”韓霽狠狠道出真相，“除了我，你別無選擇！”

陳沐西口起伏，偏過頭，不去看這張近在咫尺、總是人心神的臉。

“放開我！”

韓霽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擰了一下，痛四散。他不喜歡陳沐西這種冰冷又劍拔弩張的態度，他們不是敵人，他們本應是最親的人。

“老板。”茱莉亞立在車旁，迫使自己不去看后座兩人親昵的姿勢，匯報道：“航線申請已經過了，最快一個半小時后就能起飛。”

車，陳沐西眼眸微，嘲諷道：“忘了，韓二權勢通天，私人飛機則也有七八架。別人向民航總局申請航線起碼要在起飛前六小時，您不過一通電話的事，想什麼時侯飛就什麼時侯飛。”

韓霽氣結，這人沒心的是吧？

他做這些是為了誰！

再多聽陳沐西說一句，他就要七竅生煙！

“知道就別惹我！”韓霽丟下一句稍顯稚、且對陳沐西毫無威懾力的話，起進了機場。

陳沐西躺在座椅上，過斜上方的車窗恰好看見B市今日難得沒有霧霾，天藍云白，和煦。

可惜，景無，和此刻冷如冰窖的心理并不相襯。

“陳小姐，您該起來了，老板在里面等您。”茱莉亞在敞開的車門旁，不咸不淡地道。

陳沐西沒說話，收了散落在車廂里的件，然后下車。

“這邊請。”茱莉亞在前面引路。

陳沐西跟著進了一間VIP休息室，里邊韓霽靠在椅背上，雙疊，左手肘部支在扶手上，一臉的不耐。

陳沐西和他隔了兩個空位坐下。

機場地勤捧著平板電子菜單過來，“陳小姐您好，您需要——”

“一杯白水就好，謝謝。”

陳沐西手去包里藥瓶，才想起幾天前幾天都扔了。

戴上蒸汽眼罩，靠在椅背上假寐，同時也實現了眼不見為凈。

兩米外，韓霽余落在上，眉心蹙。

他這輩子，飛揚跋扈，肆意妄為，也就陳沐西能輕易撥他的緒，并且有本事讓他吃從前本想不到的癟。

地勤用托盤端來兩杯飲品，一杯咖啡給韓霽，一杯白水給陳沐西。

韓霽抿了口咖啡，苦得掉渣。

隔了幾個空位的陳沐西老僧定一般，靠著椅背一不，就連水也不喝一口。

辟谷？

仙？！

韓霽沒忍住，重新點了一杯冰糖燕窩，讓地勤送到陳沐西的手邊。

“陳小姐，這是燉了好幾個小時的雪燕，您喝一點。”

陳沐西聽到有人說話，把眼罩挪到額上，蹙眉，“我沒點。”

地勤微笑道：“是韓先生特意為您點的。”

“放著吧，謝謝。”

陳沐西重新扯下眼罩，繼續一不。

韓霽搭在扶手上的左手五指蜷了又蜷，忽然起，幾步邁過來，什麼也不說，俯，手點了幾下。

陳沐西視線被遮蔽，是聽到腳步聲、聞到那清冽的雪松香，也知道這男人過來了。

繃起神經，正要應對韓霽下一波讓人捉不定的舉時，椅子忽然了，連帶著后背一陣被的酸。

猛地扯下眼罩，韓霽站在前方，一手兜，居高臨下地道：“你起來試試。”

原來陳沐西坐的靠椅帶按功能，韓霽剛才是啟了開關。

不知是韓霽存心還是無意，似乎啟的按功能力道很強勁，總之超出陳沐西對按兩個字的認知范圍。在椅背上，只覺后背筋骨被車軋過，之酸爽。

韓霽見雖然繃著臉，但明顯眼尾搐，在力忍按椅帶來的全新驗。

他忽然氣順了些，下往旁邊桌面點了點，“燕窩喝了。”

頓了幾秒，又加一句，“不喝，飛機就不起航。你什麼時侯喝，什麼時候飛。”

陳沐西吸進一口氣，什麼拿，這就是！

端過燉盅，一口氣干了。

挑釁一般，啪地一下把空碗頓在桌面上。

重新躺回椅背上，去“”按椅帶來的“快樂”。

韓霽略微側頭，桃花眼黑云慢慢消散，重新坐會原位，抿一口咖啡，似乎也沒那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