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黑著臉給陳沐西打電話，接連幾通都沒人接聽。

他轉而打給茱莉亞。

茱莉亞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失神，面前手機忽然亮起，一眼看見屏幕上的來電人稱呼。

心跳驟然了一拍。

這麼多年過去，盡管韓霽和的通話只限于公事，但不可能不期待他找是為了私事。

打起神，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悅耳。

“老板——”

“陳沐西人呢？！”

一句話斬斷的念想，茱莉亞怔了一下，連忙道：“在房間，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呵，倒睡得著。”韓霽毫不掩飾怒意，“今晚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

茱莉亞立刻將陳沐西今日行程一不落地匯報給他聽。

見了什麼人，茱莉亞沒跟進去，自然不能一一報上名，但不妨礙發揮。

“……都是這次拉練賽的學員，還有海昌的幾位帶隊老師。對了，有位畢老師聽說還是陳小姐大學時的師兄，一起組隊參加過比賽。這次他又擔任陳小姐的導師，指導的作品，一路過關斬將，獲得了現賽段第二名的好績。畢老師功不可沒。所以，陳小姐今晚多喝了點，也是高興。”

聽筒里一片靜默，茱莉亞懸著心，握手機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還想再說點什麼，那邊忽然“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茱莉亞怔愣許久。

不是挑撥是非的人，相反，還十分討厭嚼舌的行為。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侯變了這番模樣，為了一己私，胡添油加醋。

可轉念一想，顛倒事實了嗎？并沒有，說的明明都是真相啊！

陳沐西如果真的行得端坐得正，就不怕別人議論！

-

翌日，陳沐西清早醒來，看手機才知道昨晚眼花發錯信息。

好幾個人的未接來電，有陸珊珊、畢笙，還有……韓霽。

先一一致電陸珊珊和畢笙，道歉，說明原由。

再要打給韓霽時，卻有些猶豫。

指尖懸停在屏幕上方，怎麼也按不下那個撥打鍵。

手機忽然鈴聲大作，韓霽來電。

陳沐西手一抖，食指剛好落在右邊的紅鍵上。

鈴聲戛然而止，是著手機，就能想到那頭某人那雙桃花眼里翻騰的黑氣。

陳沐西：“……”

生無可地翻倒在床上。

來回滾了幾圈，又撈起手機，躺著給他發信息。

【抱歉，剛才按錯了。】

又跟一條，【昨晚發錯信息了。】

等了幾分鐘，那邊已讀不回。

陳沐西：“……”

兩個人都不是肯先服的格，陳沐西先前和他因為這次要來B市的事拌了幾句，至今還未破冰。

剛才兩條短信分明已經是間接在給韓霽臺階下。奈何韓二本一屑不顧。

陳沐西怔怔地看著手機，很快冷靜下來。

起床洗漱過后，照常用座機點了餐，然后坐到電腦前翻墻，登陸國外的網站看作品集。總之，一切照舊，將昨晚和今早有關韓霽的畫面忘得一干二凈。

中午時，趁著陳沐楠午休，給他打電話確定航班信息。

數學競賽原本定于一周之后，但陳沐西想帶他在B市逛逛，于是把機票定在兩天后，也就是陳沐楠考完試的當天。

兩天后，海昌也會最后發布最終被選中的作品名單。無論陳沐西的作品最后有沒有摘得桂冠，都能徹底定下心來，好好陪陳沐楠幾天。

陳沐楠還有些猶豫，“姐，不用特地空出時間帶我去B市玩，我以后考上那邊的大學有的是時間——”

“以后是以后。”陳沐西套用一句老話，“哪有那麼多以后，想到了就去做。趁年輕，就現在。”

“……”陳沐楠無言，只得答應。

陳沐西分好消息，“姐姐的作品獲得了第二名哦，如果最后被選上了，就能拿到百萬設計費。”

陳沐楠呼吸一，“姐，你好厲害！”

陳沐西笑了，“但是也有可能選不上，沒關系，前三名作品都有獎金，第二名應該是10萬。所以啊，你別擔心費用，姐姐心里有數。”

陳沐楠徹底放心，由衷道：“嗯，謝謝姐。”

“好啦，抓時間休息一會。下午好好考。”

“好。”

掛了電話，陳沐楠角止不住地上揚。

他從食堂往教學樓走，想趁著午休時間再刷一點題。陳沐西是他的榜樣，他不想讓姐姐失。

教學樓下，迎面到秦瑞領著一群一班的紈绔子弟，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看樣子是要翻墻出去上網。

紈绔們見了陳沐楠，接連吹起口哨，“第一名啊！好學生，準備上哪兒啊？”

其中一個男生還刻意往這邊挪了幾步，擋住陳沐楠上樓的道。

哪知下一秒就被人踹了一腳，回過頭去，男聲慘，“瑞哥，你干嘛呀？”

“你媽沒教過你好好走路？”秦瑞不耐，見被踹的男生仍木頭般睜著哀怨的眼睛杵在原地，他加大公鴨嗓音量，“站過來！別擋道！”

那男生后知后覺，一瘸一拐地給陳沐楠讓道。

陳沐楠目不斜視，很快上樓拐過樓道。

一群男生嗅出異常，玩笑地撞了下秦瑞的肩膀，“瑞哥，你不是一直看不上這幫只會死讀書的爛好學生嗎？你幫他干嘛啊？”

“對啊，我還聽說你有次在廁所幫他揍人來著！”

“啊啊，還有——上周你倆是不是坐同一輛車來學校？送你們來的好像是是他姐，長的賊漂亮——”

“我幫誰不幫誰，你們管得著嗎？！”秦瑞橫來一計眼風，“總之，以后別惹他！”

“哦~~~哦~~~~”

眾人起哄。

秦瑞又是接連幾腳，把人踹服氣了。

剛才那個被踹的男生回過味來，湊在秦瑞邊好奇道：“這麼說來，陳沐楠他姐真的和你叔了啊？”

秦瑞沒搭話，那男生又道：“不過這關系真的就有點了呢！你的叔叔和他的姐姐……嗯，豈不是你以后也該陳沐楠叔了？？？”

眾人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你們TM就是欠——！！！”

秦瑞追著他們又是揮拳，又是踢，紈绔們玩命躲避，仍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