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倒掛空中的臉，不是鬼，而是明悅。

食堂在辦公樓9層，上面就是天臺。明悅大中午跑到天臺上哭泣，越哭越難過，整個上本都趴在了欄桿外，因此從下面看上去，就像是倒掛在半空中。

王恬恬這一嗓子功喊來了正在食堂用餐的同事，其中自然包括安敬寬。他兩條眉齊齊豎起來，“喊什麼？鬧著玩呢？沒看過員工守則嗎，公共場所不準大聲喧嘩！！！”

陳沐西空探頭看了眼窗外，明悅不見了。

“我跟你們說話！眼睛往哪兒瞟！”安敬寬怒火中燒，指著陳沐西說，“休了一周假，心都散了！一回來就搞事！”

他其實有更難聽的話要說，但是礙于之前在陳沐西的手機里聽過韓霽的聲音。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萬一陳沐西真跟韓霽有，那他不是完啦！

王恬恬卻見的不服，悶聲道：“明明是明——”

陳沐西拉了下的角。

“明明明，明什麼明！我看你也就是個二百五！”安敬寬大喝道，“天化日的什麼鬼啊神的，咱們國家最忌諱這些，你在這兒是被自己聽到，要是被業主聽到了，一個不樂意搬出去，我看你工作也不用做了！”

王恬恬不作聲了。

安敬寬看見兩個鬧事者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氣也順了。朝后面圍著看熱鬧的人揮揮手，“散了，回去吃飯。”

陳沐西和王恬恬這頓飯自然吃的味同嚼蠟。飯后，王恬恬提議要去買茶，用高甜高熱量的食，那顆被無良領導不分青紅皂白吼罵的傷心靈。

陳沐西笑笑：“你去吧，我有點困，進去瞇一會兒。”

“行，我給你帶一杯無糖的！”

王恬恬高高興興地走了，陳沐西回工位。

剛坐下，頭上一團影，明悅站在旁邊，頭發已經扎起來了，整個子擋住頂上的白熾燈，憤怒道：“你都看見了？”

陳沐西沒看，一邊收拾桌面，一邊淡聲道：“嗯，看見了。”

“也聽見了？”

哭聲？

“嗯，聽見了。”

明悅忽然住的椅背上沿，威脅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

“你怎麼？”

陳沐西抬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冰霜一般冷寂。

明悅怕了，沒忘記那次被陳沐西攔在更室里發生的事。

但不能就這麼算了，停頓幾秒后，蒼白著臉道：“別說出去，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這麼個弟弟。他名聲不好，要是被安總知道我們的關系，肯定會辭退我。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陳沐西：“……？？？”

哪兒跟哪兒？

“你是不是誤會了？”

“將將，茶——-”

王恬恬興高采烈地走進辦公室，打斷兩人的對話。

明悅趕忙低聲說：“別說出去，讓王恬恬也別說！以后我不會再找你們麻煩！”

接著就走了。

王恬恬眉頭皺，問陳沐西：“跟你說什麼了？”

陳沐西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如實道：“讓我們別說出去，當作本沒看見在天臺。”

“切！”王恬恬說，“以為人人都是長舌婦嗎！我才懶得提。”

遞來茶，陳沐西笑著接過。

稍后就把錢轉給了王恬恬。

王恬恬坐在工位上給發微信，【一杯茶而已，我請你啦！】

陳沐西回；【下次再請，這回先收了。】

王恬恬收了紅包，又發了個可的表包。

陳沐西收起手機，這才安心地喝茶。

也許在別人看來，一杯茶不過二十塊，還這麼斤斤計較地轉錢。但事實是，別人可以不轉給，但不可以不轉給別人，因為，久了就會覺得欠別人的。而別人上不說，心里肯定還是會不舒服。

況且，林泉業部普遍薪資一萬上下，二十塊一杯的茶也不算便宜了。

陳沐西接下來的時間一直在理前面一周積下來的工作，都是些報表、文檔之類的，不難，但考驗耐心。對著電腦敲敲打打，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

進去，明悅出來。

兩人而過，陳沐西目不斜視，而明悅臉蒼白，看的眼神明顯有憤怒、懼怕還有哀求。

陳沐西略無語，一個人的眼神能表達出這麼多東西嗎？

明悅到底以為什麼被聽了，這麼又恨又怕的。

陳沐西再次回到工位時，王恬恬突然跑過來跟說：“安總這會正在訓明悅呢！”

陳沐西詫異，這兩人平時關系好的啊。

“怎麼了？”問。

王恬恬說：“好像明悅進去給他沏茶，不小心打翻了一個名貴茶壺。”

難怪。

等到明悅出來時，差不多要下班了。

陳沐西把報表都分類存儲，關了電腦起。

因為答應韓霽要陪他參加一個晚宴，所以沒回公寓，而是去7座弄妝造。

哪知沒走幾步，后面跟上來一個人。

陳沐西快，就快。

陳沐西慢，也慢。

真是，跟定陳沐西了。

回頭，“明悅，你跟著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