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沙從震驚中回神,眉開眼笑地拉了拉陳沐西。
“沐西,媽有你這個好兒,真是什麼都不愁了。”
陳沐西看著金牙離開的方向,心里有預。
但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覺得自作多。
轉上樓,“先回家。”
葉流沙扔了垃圾,趕跟上來,自覺接過陳沐西手上的東西。
陳沐西沒讓,隨口問道:“沐楠呢?”
葉流沙本還對陳沐西拒絕自己的示好而不高興,這會立馬笑得跟朵花似的。
“在屋里和唐端下五子棋呢!你別說啊,留過學的人是不一樣,那氣質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
“你說誰?”
“唐、唐端啊!”葉流沙不明就里,忍不住問,“那錢是不是唐端給的?哎呀,他真大方,那麼多錢呢,說還就還,而且還藏得住!從進門到現在提都沒提一句——誒,沐西——”
陳沐西沒聽葉流沙繼續說下去,電梯門一開,立刻出去。
開門,唐端果然在客廳,正坐在小馬扎上和陳沐楠下棋。
兩人同時向門口,一致的步調令陳沐西只覺得刺眼。
“你來干什麼?”陳沐西的臉冷得冒寒氣。
不待唐端出聲,葉流沙從后面拉了下陳沐西,“怎麼說話的呢!”
陳沐西氣悶,把東西放進廚房,對唐端抬了抬下,“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葉流沙不解,“哎呀,有什麼話不能在屋里說。小端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這個樣子……”
“沒事,阿姨。”唐端笑得溫順又大方,“我跟西西說點悄悄話。”
“噢,你們小的進臥室說唄——”
陳沐西嘭地一下拉開門,率先走出去。
唐端見怪不怪,對明顯嚇了一跳的葉流沙笑笑,隨其后。
陳沐西一下把人拽到樓道,“以后別來我家!”
樓道里線不甚明亮,過一閃窄窗,恰好照到陳沐西清冷卻得奪目的臉上。就連頭發都仿佛冒著仙氣。
唐端有點后悔被盛貝貝一,就賭氣對陳沐西說了分手。
他耐著子哄道:“氣這麼大,也不怕傷了自己。真氣出病來,你難,我也心疼。”
唐端長著一張端正的臉,雖算不得上乘,但因為搞藝的緣故,舉止間卻也人賞心悅目。往常鬧別扭,隔著一個太平洋,他在電話里用這種語調和陳沐西說話,總是會偃旗息鼓。
可如今看來,只覺得造作。
昨天他擁盛貝貝懷、滿口說的場景在歷歷在目。
陳沐西提醒他:“請你注意自己的份。就算是普通朋友,這種話也已經越界。何況,我們連朋友也算不上。”
唐端愣神,“真的這麼絕?我們有六年的。”
陳沐西輕嗤,“好馬不吃回頭草。以后見面也不必點頭。”
轉就走,唐端忽然手抱住,“西西……”
陳沐西眉心一跳,鉗住他的左手往后,同時長一抬,細細的鞋跟碾在他的腳背上。
唐端痛得齜牙,連連后退,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欄桿,恐怕就順著樓梯滾下去了。
“陳沐西——-!”
“嘭!”
陳沐西沒看他,直接摔門走出樓道。
唐端的手腕和腳背還鉆心的疼,但鼻尖似乎還能嗅到人殘留的幽香,原本暴怒的緒忽然消散,他用力捻著被人攥過的左手腕。
-
陳沐西一進門,葉流沙就往后面張。
“小端呢?”
“走了。”
“走了?!”葉流沙瞪大眼睛,“說好留下吃晚飯!我專門做了他吃的油悶大蝦……”
“媽!”陳沐西打斷,“我和唐端分手了!”
葉流沙此刻的震驚不亞于剛才聽金牙說錢已經還清,沉默了好一會,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陳沐西:“好幾周前,你忙著旅游,沒接我電話。”
那時葉流莎剛搭上一個牌桌上認識的有錢老板,借口旅游,實際是和有錢老板廝混。后來他們去酒店開房,被原配帶人找個現行,要不是葉流莎跑得快,估計被打被服拍視頻都是有的。
葉流莎心虛一瞬,繼而又道:“他不會找你要錢吧?”
“什麼?”陳沐西反應過來指的是金牙的欠款,坐在沙發上,蹙眉道:“不是唐端還的。以后他再來,別讓他進門。”
葉流莎追問:“不是他,是誰?!”
“別問了。”陳沐西不愿多談。
起去敲陳沐楠的門。
后面葉流莎眼睛轉了又轉,想起昨天那個開豪車的年輕男人。
不啐道:“死丫頭!還有門道!”
陳沐楠正在做練習題,脖子上的傷痕已經快速愈合,比之前看著要淺了。
他已經聽到陳沐西和葉流莎的對話,緒顯得不高。
陳沐西問道:“怎麼了?”
陳沐楠搖搖頭,“你和他為什麼分手?是因為媽媽和我……”
“不是!”陳沐西拍拍他的肩膀,微微弓,保持視線在一個水平線上。
輕輕說:“我和他不合適,別總結原因。好嗎?”
陳沐西的眼睛黑白分明,一汪初冬寒泉般,有著鎮定人心的作用。
“嗯。”陳沐楠點頭。
陳沐西暗自松了一口氣,陳沐楠已經高三,不想因為任何原因讓他分心。
“你先做題,待會吃了飯我們去看佳馨。”
陳沐楠撇了一下,也不說去還是不去,但轉的時候陳沐西明顯看見他的眼尾往上揚了揚。
笑笑,青春期的男孩真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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