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長，但不深，用不著合，上了些藥，用紗布包好。

何斯揚又開了些口服的藥，提醒道：“傷口三天換一次藥，口服部分一天三次，注意，不能和褪黑素之類的藥同時服用。服藥后有任何不適，及時就醫。”

“嗯，謝謝。”

陳沐西抬頭對何斯揚彎。

韓霽眼眸半瞇，這人對他笑過嗎？

連句謝都沒有。

是誰把從那幫臭魚爛蝦手里搶出來的！

出門時，仍是來時的公主抱姿勢，只是韓霽托著陳沐西小和后腰的手掌往收，燥熱的掌心過料，傳到陳沐西的皮上，就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沐西！你沒事吧？”

林桃等在醫院門口，見到陳沐西被一個高一米八五以上、帥得人神共憤的陌生男人抱著出來時，驚得下要掉地上。

下一秒，腦中一聲驚雷。

這是——韓、韓霽！！！

陳沐西不了林桃那兩只亮得如同360瓦大燈泡的眼神掃，一手攀著韓霽的肩膀，只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放我下來吧，韓先生。”

人的嗓音清清淡淡，帶著溫香。

韓霽眸底倏忽浮起，倒也沒說什麼，依言放下懷里的玉。

臨走前，陳沐西誠懇道：“今天謝謝您，韓先生。”

韓霽眼皮一掀，“用什麼謝？”

“一張一合，就用？”戲謔的眸落在人飽滿嫣紅的瓣上，韓霽的聲線低了幾度，“那也行。”

陳沐西耳后神經過電一樣，猛地抬起頭。

后邊葉流莎已經坐進林桃的警車里，林桃從駕駛座出頭，“沐西上車，我送你和阿姨回去！”

“再見，韓先生。”

陳沐西彎腰鉆進車廂。

葉流莎隔著車窗朝韓霽揮手。

轉頭問：“那是你朋友？家里有錢的吧！是他開的那輛車，就值好幾千萬吶！”

陳沐西沒說話，一雙眼睛又直又冷地盯著。

葉流莎一愣，訕訕地抓了下頭發，又把手回被子里。

林桃本來也知道陳沐西是怎麼認識韓霽的，但礙于氣氛不對，只好憋著。

路上，葉流莎緒失控，從最初的沉默變小聲啜泣，然后演變為大聲嚎哭，最后是淚控訴。

“……怪我！你們都怪我！可是你不好好想想，我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不找點出路怎麼活？！……陳巖真夠狠的！這麼多年是死是活倒是給個準信啊！拋下我們娘兒仨算什麼男人——”

“媽！我爸沒有對不起你！”

陳沐西聲線冷如刀，眼里著數年來積的緒。

母親多年來嗜賭，私生活混，陳沐西從未多加苛責，明白一個人要養育兩個孩子有多難。

但是無論如何，不容許任何人玷污父親。

的父親是英雄！

林桃把陳沐西和葉流莎送到傾城里樓下，想著現在這個狀況，自己上去不方便，就留在車里對們揮揮手，“沐西，有事隨時打電話，我24小時待命！”

“嗯！”

陳沐西展一笑，對摯友衷心謝。

進屋，葉流莎明顯緒低落，裹著棉被，也不去換服，蓬頭垢面地窩在沙發里。

陳沐西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點開手機相冊。

“媽，這些借款合同都是你簽的？”

葉流莎垂眸，隨著陳沐西劃手機屏幕的作，兩邊太兇猛跳。

快速瞄一眼，然后低下頭，低低地應道：“嗯……”

陳沐西吸進一口氣，盡管兩百六十萬的借款已定局，但再一次確認，仍然覺得像一座山得無法息。

葉流莎又開始哭，“……我也是沒辦法……我沒技，找不到好工作，你弟弟馬上又要上大學！我想給他攢錢讀書，將來娶媳婦……還有你，不也得嫁人？……沒有錢怎麼置辦嫁妝……我將來養老……嗚嗚嗚……我是沒辦法啊……我太難了……嗚嗚嗚……”

這套說辭，葉流莎用了不知多次。陳沐西都能倒背如流了。

好在葉流莎沒再提陳巖。

陳沐西看著掩面哭泣，淚水吧嗒吧嗒地從指落到被面上，很快湮一塊臟兮兮的痕。

說：“我不是要怪你，既然欠了就想辦法還。以后不要再賭了，能答應我嗎？”

葉流莎小啄食似的瘋狂點頭。

手拉住陳沐西，“可是那麼多錢，我怎麼還啊？”

陳沐西看著母親這張因歲月滄桑而日漸憔悴的臉，心一陣絞痛。在的記憶里，葉流莎年輕的時候是個人，有面的工作和幸福的家庭，怎麼才過了十多年，就快速萎這般市儈、蒼老的模樣？

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改變的？

是父親陳巖作為隨軍醫療隊隊長在國外失蹤那年，還是大哥被人販子拐走那天？

陳沐西記不清了，眼眶一陣酸脹，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