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的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一道纖瘦的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正是品霜。

此刻的，臉上再也不見平日里那副楚楚可憐，弱無辜的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和猙獰的快意。

那雙原本總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此刻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都怪這個該死的蕭凝！

如果不是因為，厲先生怎麼可能會趕走！

如果不是，自己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原本可以借著厲先生，一步登天，徹底擺貧困的命運。

是蕭凝，毀了的一切！

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賤人！

品霜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蕭凝，又瞥了一眼邊那個流著哈喇子，眼神猥瑣，人惡心的大哥品富貴。

一嫌惡從眼底飛快閃過。

但很快直了腰板，聲音冰冷，帶著一不耐煩。

“還愣著干什麼？”

“等人醒了，可就跑了！”

品富貴被這麼一吼，立刻反應過來。

對對對，先把人弄上車再說。

他嘿嘿一笑，也顧不上角的口水，連忙彎腰，一把將蕭凝扛了起來，作魯地就往面包車上塞。

蕭凝，被他這麼一折騰，發出一聲細微的。

品富貴將塞進后座，還不忘回頭，一臉諂地對著品霜笑。

“好妹妹，你放心！”

“以后大哥我飛黃騰達了，絕對不會忘了你的恩！”

“至于這個小妞嘛，嘿嘿，大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他臉上那猥瑣的表，看得品霜一陣陣犯惡心。

懶得多看他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趕走！別在這里礙眼！”

品富貴也不生氣，討好地應了一聲，立刻鉆進了駕駛座，發了車子。

破舊的面包車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歪歪扭扭地駛出了漆黑的停車場。

品霜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面包車消失在出口的方向。

夜風吹起的長發，讓臉上的表，更添了幾分森可怖。

低聲自言自語，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消散在風里。

“蕭凝，再見了。”

“這一次，是再也不見了。”

那個老家，山窮水惡，窮得叮當響。

村子里的多得很，一個個都跟狼似的。

人在那里，就是個生育的工。

一旦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蕭凝，完了！

這一次，徹底完了！

想到這里，品霜的角，緩緩勾起一抹扭曲而暢快的笑容。

三個小時后。

瑞金診所。

小王著急忙慌地推開走廊盡頭那間病房的門。

他幾乎是沖了進去。

病房，厲漠深安然無恙地靠坐在病床上，手里拿著一本財經雜志，神平靜。

只是，左右不見蕭凝的影。

看他這副魂不守舍，火急火燎的樣子，厲漠深微微蹙了蹙眉。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一出，小王猛地愣住了，腳下像是生了。

他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厲總的狀況，他再清楚不過。

宋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厲總再任何刺激，不能讓他勞費神。

這要是把蕭總失蹤的事說出來，萬一厲總急火攻心，出了什麼岔子……

到時候蕭總怪罪下來，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小王臉上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有些發虛。

“沒，沒事，厲總。”

“就是，就是公司有點小事，我已經理好了。”

“那個，我，我先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轉就要往外跑。

厲漠深看著他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眸瞬間冷了下來。

他放下手中的雜志，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怎麼？”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上司了？”

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有什麼事，竟然敢在他面前也支支吾吾，試圖瞞。

小王后背一僵，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立刻停下腳步，轉過，恭恭敬敬地低下頭。

“不是，厲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只是這事……”

他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落，心里苦不迭。

這要他怎麼開口？

說蕭總不見了？

那不是直接往厲總心口上捅刀子嗎？

厲漠深看著他這副為難的樣子，心頭那不好的預愈發強烈。

凝凝，是不是凝凝出什麼事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些。

“我沒事。”

“說吧，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