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詮睫輕，結不自覺滾，半晌，聽見自己說，“好。”

周詮看著手里的睡，又說，“等我先去洗個澡。”

自從上次林書晚聞見他上的酒味孕吐了以后，周詮就留下了極大的心理影。

周詮仔細洗了澡，又喝了醒酒湯，噴了口噴，確定上沒有任何酒味后，才又坐到了林書晚的床邊。

兩人對視數秒，林書晚突然開口，“周詮，我錯了。”

執著于工作效率的林總監，就連面對婚姻上的事也是這麼果斷。

周詮眉峰輕蹙，覺此時心有一萬匹馬跑過，林書晚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踩著周詮的心走過。

林書晚看著周詮眼底的震驚和失措，接著說，“我今天撒謊了，我去見許江樹不僅僅是為了還服，而是因為我去了他在江城市的家。”

林書晚一字一句地說，周詮也沒有打斷，只是慢慢的聽講。

“自從我母親去世以后，我第一次到家的溫暖，是許江樹給我的，在那間狹小仄的房子里，度過了我18歲時的春節。”

林書晚抬頭看他，不知道為什麼，林書晚覺自己說完這句話后，周詮的神好像發生了改變。

但話已經說出來，無法挽回了。

“我曾經想過離開，無數次覺得我們的婚姻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后來我有了孩子。原本我并不想生下來來他，不想讓他在一個沒有的家庭里長大，可是后來，也許是你對待他的態度，又或許是孕激素的控制，我選擇留下了這個孩子。你與我都經過年失去親人的磨難，我們知道那樣的環境有多痛苦，所以我想與你開誠布公地說，我真心希我們能向正常的夫妻靠齊。”

鼓足勇氣坦白一切，等著周詮的反應。

心里繃的弦突然松開。

周詮眼底洶涌的緒起起伏伏，想竭力下去，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他紅著眼睛開口，“老婆，你沒有錯，我接你的過去，我很羨慕許江樹，能夠在你最孤單的時候陪在你邊。我已經缺席了太多，未來希我們能一起走過。”

“要抱抱嗎？”

林書晚耿直的搖了搖頭。

周詮好笑的說了聲，“可是我需要。”

林書晚神坦然，往前傾，出雙手，環抱住了周詮。

周詮也出手，將人回抱住。

兩人就這樣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周詮心里的燥才漸漸降下來。

“老婆。”懷里的人“嗯”了聲。

“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提離婚呢。”

林書晚笑了笑，淡聲回應，“你對你自己就這麼沒信心？”

周詮低頭看，無奈地笑了笑，“我對我自己有信心，對我們的婚姻沒有。”

對他們的婚姻，林書晚也沒信心。

周詮沉聲道，“老婆，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林書晚恍惚，“什麼？”

“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懷里的人點了點頭，又問，“那我要是背叛了你呢？”

“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周詮說的相當篤定且順口。

林書晚腦子發懵，不過心里清醒的很，這種話，聽聽就過去了。

周詮用手輕輕拍著的肩膀，哄孩子似的，問，“說了這麼多話，不？”

“有點。”

林書晚話落，周詮松開了手，林書晚靠在床頭的靠枕上，等周詮給遞水。

喝完了水，周詮沒有回西廂房，摟著林書晚，睡了長長的一覺。

這一晚，兩個人都做了夢。

周詮夢見了他第一次見林書晚的場景。

林書晚十二歲生日，那時林父林母都在人世，林家尚且昌盛，林書晚還是那個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人生中的第一個本命年，當然要大辦。

巨大的宴會廳，落地窗前的鋼琴，穿著純白的長，頭發被盤起來，出亮的額頭。

微微前傾，指尖黑白鍵，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周圍都是黑白一片，沉浸其中，毫不怯場，上像是帶了。

十六歲的周詮站在二樓樓梯后面，看著眼前的人，心甘愿失了魂。

而懷里的人卻皺起了眉頭。

林書晚再次回到了十三歲那年。

倒下的父親，救護車的響聲，蓋著白布的尸，瘋掉的母親，一次又一次的求醫生救救，落魄的林氏醫療，在福利院的每一天。

后來他出現，曾經短暫的拯救過已經瀕臨枯萎的自己，他說，“有我在，阿晚就又有家了。”

再到后來，他也要離開了。

沒有抱怨，沒有不甘，就那麼安安靜靜的。

又變了一個人。

再后來，迷迷糊糊的嫁人了，命運又奇跡般的讓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直都在不斷地遇見、告別，直到老天讓遇到那個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

第二天早晨，林書晚睡的正好，被一通電話鈴聲吵醒。

不等反應，躺在旁的男人就已經按下了接聽鍵，“喂。”

趙紹瀾吊兒郎當的聲音傳過來，“你要找的人，小爺我已經給你找到了，來不來。”

周詮沒回話，親了一口林書晚的臉，“還早呢，再睡一會。”

林書晚也翻了個，臉轉向了對面，接著睡了。

周詮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外，才開口，語氣慵懶又隨意，“人在哪兒呢？”

趙紹瀾沒回他，罵了一句，說，“你不會剛從人床上下來吧。”

周詮了個懶腰，聽見趙紹瀾接著倒苦水，“兄弟我早上七點就跑到這鬼地方給你抓人，你活的倒是瀟灑。”

周詮心好，聽著他罵，等罵累了，自然就停了。

“哎！你聽沒聽。”趙紹瀾聽著半天沒靜，忍不住要問。

水流聲嘩嘩響起，過了幾秒，周詮回了一句，“在刷牙。”

“行了，地址發給你了。”收拾完趕過來。

周詮掛了電話，然后打開聊天件，趙紹瀾確實發過來了個地址。

周詮看了一眼，然后極為不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