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瞳孔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這個形銷骨立的男人。

本沒有認出他來。

在媽媽還在世的時候，見過丁文學，他常跟著從叔來看媽媽，記憶里，那個芝蘭玉樹的男人，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男人也聽到護士的話，他緩緩偏過頭，在看到宋樂的臉后，微不可見的僵了一下。

隨后又一言不發地挪開視線，從地上爬起來，往住院樓里走。

“丁叔！”

宋樂趕跟過去，追在他后面。

“我是，我小時候您見過我的，我媽媽是沈卉！”

丁文學好像沒有聽到說話一般，腳步毫沒停，繼續往里面走。

“您不記得了嗎？”

宋樂攔住他，著急忙慌地，從包里拿出媽媽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照片里是媽媽年輕時候的模樣。

笑容明，如下肆意綻放的玫瑰，惹眼至極。

男人看了一眼。

也只有僅僅一眼，便挪開了，繼續面無表地往里面走。

宋樂抿，挫敗的垂下肩膀。

護士跟在后面，說著風涼話：“他得了失語癥，還有狂躁癥，已經很多年沒開口說話了。”

看宋樂神復雜，又好奇地詢問：“你是他什麼人啊，他家人都不管他呢。要不算了吧，看起來他都不記得你了。”

宋樂咬著下，不顧護士的勸阻，毅然決然的跟著丁文學的腳步走住院樓。

如果不知道丁文學的下落，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現在知道了……這些人，都曾經是媽媽的好伙伴，相信媽媽在世，絕對不會讓這些以前最在乎的伙伴落到現在的下場。

剛進住院部，一濃烈的腌臜味襲來，惡心得宋樂險些吐出來。

深呼吸，下那不適，順著病房一間一間的找丁文學的影。

直到走到盡頭的房間。

“你服怎麼又弄臟了，洗服不費勁啊？”

從病房里，傳來護工的責罵聲。

一個材臃腫的男護工，報復似的用力推搡丁文學的，里罵罵咧咧。

“腦子不好使的，一句話都不會說，你是死人啊！”

他作暴地把丁文學的服用力往下扯，看到丁文學的后背，宋樂呼吸險些一窒。

他的背上，很多圓形的疤痕，有些已經變灰白，有些還是紅腫的。

認得出來，那是煙頭燙過的痕跡。

“媽的，真是晦氣，一天到晚盡給老子找事做。”

護工吐了口唾沫，罵道。

看丁文學還是不說話，氣不打一來，又想手。

手剛抬起來。

“住手！”

門口傳來一道怒喝。

宋樂冷著臉走進來，攔在護工和丁文學之間，“你不是護工嗎，誰允許你這麼欺負待病人？”

氣得呼吸不均，病人也是人，怎麼能因為他們的病不能說話，就對他下毒手？

男護工臉上浮現一心虛，回手解釋：“這位小姐，你誤會我咯，我只是看他服弄，怕他著涼，才教訓幾句嘛，也是為他好。”

“那他背上的傷口呢？總不能是他自己煙燙的吧？”

宋樂指著丁文學背后的傷口，大聲質問。

“這……”

男護工結結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又想起丁文學已經很久沒有家人探，又蠻橫起來。

“你誰咯，他的家人嘛？不是你家的人，多管閑事什麼？”

一個小姑娘而已，他還不放在眼里。

宋樂也知道，這種人，就是老油條。

舉起手機，“你剛剛打罵病人的事我已經錄下來，你趕給他道歉，然后滾出去，否則我就把視頻發布到網上，到時候看看你的工作還保不保得住！”

男護工這下才慌了。

他一把年紀，又沒學歷又沒本事，去哪里找工作？

事要是鬧大，他肯定會被辭退。

“對不起，行了吧？”

他里含糊地不干不凈罵著，踩著拖鞋走了。

宋樂松了口氣，還真怕這個護工真的手，剛剛只是嚇他的，本沒拍什麼視頻。

“你沒事吧？”

收起手機，關心地看著丁文學。

他還是沒看一眼，把掉在地上的干凈上拿起來穿上，又默默地坐在桌子前。

桌上放了幾張紙，紙上畫著一些毫無意義的線條。

宋樂拉來椅子，坐在他旁邊，再次拿出剛剛給他看的照片：“我是沈卉的兒，我宋樂，您真的沒印象了嗎，丁叔叔。”

丁文學不語，一味的低頭在紙上畫線條。

這是神病患者常做的事。

收起照片，“我聽人說，您因為挪用公款被趕出公司，還被送到神病院里來，丁叔，我信您，我不相信您會做對不起我媽媽的事，您能告訴我，以前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咔嚓——

他手里的鉛筆筆頭斷裂。

就在宋樂以為他有反應的時候，丁文學又撿起筆頭，著那點兒筆頭繼續畫畫。

“……”

不死心。

好不容易有點線索，不能放棄。

“您是真的不能說話，還是不想和我說話？是因為我是宋建國的兒嗎……”

宋樂不敢激怒他，只能盡力抑著自己的著急，慢慢和他講話。

“宋氏現在的況很不好，公司的老人已經被他幾乎全部趕走，我才回到公司不久，丁叔，我相信當年的事肯定有，要是我媽知道您和從叔他們現在變這樣，肯定也很難過。我想把公司奪回來，您能幫我嗎？”

“您應該不是真的不能說話吧，剛剛您救人的時候，我看到了，您表現得明明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我可以幫您，您可以相信我。”

說了很多話，甚至提起小時候的事，丁文學的作沒有停止，只是畫畫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單薄的紙，都被他劃破。

卻始終，沒有開口。

可能……他真的病了。

宋樂疲憊至極，不敢他太。

“我不打擾您了，過兩天我再來看您。”

宋樂站起來，神復雜，“我媽去世的時候，還提到過您，不知道看到您現在這樣，還后不后悔把公司給宋建國打理。”

說完，轉離開，剛要走出去。

“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