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沈連正在拍攝一部仙俠劇，說不清是吊威亞太累還是天氣原因，總之當天下午就不太舒服。

只是頭暈，沈連沒放在心上。

而好巧不巧，那天馮悅山過生日。

馮生日，必然熱鬧非凡，反正隨便喊一個就拖家帶口的。

要寧斯銜說，他覺得馮悅山雖然笑得大聲，但總有點用力過猛，好似在刻意遮掩什麼的意思，別說他，楚易瀾跟周源林都看出不對勁。

而且馮悅山對于敬酒的，來者不拒，大有把自己橫著抬出去的架勢。

又一杯伏特加被全灌進肚里，馮悅山面紅耳赤半蹲在桌上，囂著讓另一個人喝，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楚易瀾從桌上拽了下來。

馮悅山真醉了，楚易瀾不抓著點兒，他能原地滾兩圈。

楚易瀾用力將人扶穩，語氣嚴厲起來：“你有完沒完？”

馮悅山開始還：“怎麼，我過生日，喝杯酒都不行了？”

楚易瀾危險地瞇了瞇眼：“別我扇你。”

馮立刻老實了。

頓了頓，馮悅山開口：“哥……”

話都沒說全，楚易瀾臉微變，當即把人往外一扔，正好撞在走來的寧斯銜上。

寧斯銜接住，神驚訝：“怎麼了？”

馮悅山抬頭：“哥……”

然后寧斯銜順手將馮悅山扔到了沙發上，看那神好像被犯了什麼晦氣。

周源林眨眨眼：“不是你們干嘛呢？”

寧斯銜指著馮悅山：“這兔崽子，從小一張口喊‘哥’，就沒憋好屁！”

馮悅山窩在沙發上，哼哼唧唧，聽不出在說什麼。

周源林還比馮悅山小倆月，一聲“哥”的代價不到他來承擔，于是他俯上前，想聽聽馮悅山說什麼。

“你們……木……幫我喊來。”

周源林：“喊誰？”

馮悅山抬起一只手指，倔強地了，然后陡然垂落，睡著了。

周源林抬頭：“沒聽清。”

但都知道，馮悅山是真的心不好。

寧斯銜同楚易瀾對視一眼，難道說是他們對馮悅山的關注太小，導致孩子有心事了？

但是不應該，這人心肝都長在“玩樂”上，又不缺錢，能有什麼事？

這邊，沈連在車上小睡了一會，醒來后背一層虛汗，他拿起面前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半瓶，這才覺得稍微舒服了點。

可能是天太熱，沈連這麼想著，下車上樓。

馮悅山就睡了半個小時，不知夢到了什麼，他突然驚醒，青年茫然的眼眸了那些歡樂戲謔，出幾分貨真價實的難過。

確實心欠佳，沈連這麼想著，將溫度剛好的茶水遞給馮悅山：“喝兩口。”

馮悅山一個激靈，然后辨認出來：“沈連啊。”

“嗯。”

“你幾點過來的？”馮悅山喝茶潤嚨，覺得他要快樂起來，一會飆一首男高音，斷絕的那種！

沈連：“也就一會，懶得玩，坐著休息。”

“你隨意。”馮悅山拍了拍臉。

“對了。”沈連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泛著點陳舊：“給你的，生日快樂。”

馮悅山有點嫌棄：“咱倆這關系，你怎麼都要送我一輛邁赫吧？”

“給你一拳。”沈連接道：“胃口還大，我那份易瀾都出過了，再者這也不是我準備的，陳木給你的。”

明明燈織，人影晃，沈連卻覺得馮悅山于一瞬間靜止了。

但青年語氣如常，好似沒聽清：“誰？”

“陳木啊，你別告訴我你忘了。”沈連說。

忘個屁，回都忘不掉，馮悅山心想，在眾人不知道的背面，于一周前，陳木拒絕了他第三十二次告白。

整整兩年了，他媽的，馮悅山心底翻騰起火氣，想他什麼份？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實在得不到就找楚易瀾跟寧斯銜哭，一聲一聲地喊“哥”，給人喊心了，喊煩了，總能得到，可唯獨在這件事上，馮悅山咬牙切齒地想，誰都幫不了他。

無法無天的大爺，不懂喜歡一個人是何滋味，開始只是好奇，可沒人告訴他，有時候好奇就是心的開始，等驟然驚醒，人特麼都陷進去了。

馮悅山是真氣啊，告訴自己三十二次可以了，多自尊由著他折騰？

可視線一瞥，盯著那個禮盒子，又心里一酸，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是一枚徽章，邊角的銅漆都掉了，馮悅山有收集這個的癖好，忘記哪一次同陳木說過，這人記住了。

別誤會，馮悅山“啪嗒”按蓋子，一遍遍告訴自己，陳木就是那樣的人，聰明，剔，旁人的話他會下意識放在心上，一枚徽章代表不了什麼，送禮也只是走個過場，畢竟之前他就上趕著邀請陳木參加他的生日聚會，但得到的還是拒絕。

沈連挨得近，自然也看見了，說了一句：“舊的。”

馮悅山出些許攻擊：“就是舊款才有價值！”

沈連：“？”

無端的，沈老師想到了那句“我有一個朋友”，不是，你們……

沈連正打算套點什麼，誰知剛一，悉的悶痛從心尖冒出，了，還行，可下一秒，耳鳴驟然悠長，沈連本能地按住口，臉瞬間就變了。

馮悅山：“？？？”

“我的哥你怎麼了？！”馮悅山差點跪地上，說話也結結：“難道是我剛剛說話太大聲？我沒對你發火，謝謝你幫我帶禮！對不起！”

沈連聽得斷斷續續，但是大概聽清了，“你胡扯什麼？”他費勁說道：“我口袋里，幫我拿一下，別驚……”

“寧斯銜！！！”馮悅山嗷一嗓子。

沈連：“……”

寧斯銜跑的沒楚易瀾快。

馮悅山這掉線的，沈連一邊心里罵，一邊朝楚易瀾出一個討好的笑。

楚易瀾著藥瓶，垂在側的手都在輕。

“不嚴重，輕微的不舒服。”沈連解釋。

寧斯銜觀察著沈連的況，也接了句：“確實不……”

楚易瀾扭頭看他。

寧斯銜閉后退。

楚易瀾問沈連：“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

沈連：“我……”

楚易瀾：“回家！”

沈連：“回家可以，但是我舉報！馮悅山況不對！”

馮不聲深吸一口氣。

楚易瀾不等沈連說完，將人半扶半抱走了。

沈連被剝奪話語權，那晚沒說出口，又沒實質證據，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別讓我逮住，沈老師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