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運氣不可能一直好。

周源林齜著的大牙瞬間收了回去。

沈連沒想到周源林竟然在，除了“慘”也說不出別的。

換旁人，周源林能給他打殘廢再種進雪地里，但孫秉赫不行，真的不行。

想到這里，周源林轉頭看向一直虎視眈眈的楊彬，嘆了口氣：“我很冷靜的楊助。”

楊彬溫和一笑：“我也沒別的意思。”

楚易瀾沒在乎這邊的小風波，他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沈連。

沈連仰頭，略顯氣地笑了下，然后大步上前，旁若無人地扎男人懷里。

兩人短暫地抱了下，沈連開口：“我沒事。”

楚易瀾：“我知道。”

孫秉赫著臉上的雪，走到楚易瀾邊后如實匯報：“吃了一次藥。”

沈連：“預防，真的是預防。”

楚易瀾還是那句話：“我知道。”

“哥。”馮悅山說：“你冷靜得嚇人。”

確實冷靜，但也不是絕對冷靜，坐在車上，沈連能覺到從楚易瀾掌心傳來的熱，那是驚出的冷汗在被安后才得來的溫存，即便如此，這對楚易瀾而言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

他的世界早已不需要沈連補補，當一個人有了自我修復力，生機便源源不斷。

車上，馮悅山驚嚇過后，就變得非常好奇，詢問他倆隧道發生了什麼，保鏢說得干的，結果沒想到孫秉赫更干。

“就鄭歌那個駕駛水平，玩車，車，打把方向盤的事，攔住我們的不是他，是隧道年久失修。”

“鄭歌？直升機送回去了，再不丟爐子里要凍死。”

“害不害怕？不害怕，那種況，要你命的來不及害怕，能讓你害怕的基本都有生門。”

馮悅山：“……算了，那架直升機臟了，回頭低價出售。”

周源林領口了一大片，雪水融化后泡的，聞言開口：“你倆給他放路上凍死得了唄。”

孫秉赫回頭看了眼：“哪里比得上周手腕雷霆。”

周源林當即閉。

楊彬不知從哪里出一個暖手寶遞給孫秉赫，孫秉赫皺眉搖頭，楊彬瞥了他一眼，直接扔懷里，孫秉赫勉為其難收下。

車子剛抵達大別野門口，就有人跌跌撞撞從里面跑了出來。

鄭歌裹著毯，眼中的驚恐尚未消散，紅布，這人的臉實在難看，泛著青紫，看到幾輛車相繼停下，他站在原地一不敢。

覺嚇懵了。

在看到沈連從車上下來時，不夸張，鄭歌真跟見了鬼一樣。

如果“驚悚狂”這方面評比一個優質演技，鄭歌現下的表現，沈連都有些自嘆不如。

“你、你還活著。”鄭歌的聲音近乎于無。

沈連通過口型看懂了：“嗯，活得好好的。”

鄭歌僵地轉移視線，看到了楚易瀾，他瞳孔了，剛要說什麼，就聽男人冷聲：“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鄭歌心知肚明。

在隧道看見沈連那生死不知的樣子時，鄭歌就在想，他跑不掉了，楚易瀾絕對會查到他頭上，封殺？還是要他償命？

“明明你以前很喜歡我的……”

“滾蛋吧！”馮悅山沒忍住：“我兄弟到底喜不喜歡你，你心里沒點數啊？他怎麼對沈連，又怎麼對你？吃了點邊角料還真以為自己吃到了國宴，你騙騙我們就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

這話過于直白，加上馮獨有的嘲弄語氣，不亞于迎頭一斧，將鄭歌僅存的那點希冀劈的碎，是啊，很多東西都是他騙來的。

鄭歌在原地又哭又笑，馮悅山冷哼：“裝傻也沒用，我倒要看看，這次周堂斯拿什麼保你。”

不，周堂斯已經放棄了鄭歌，沈連心想，不然鄭歌不至于失智至此。

“易瀾哥……”鄭歌幾乎是爬行著上前，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然而尚未接近，就被孫秉赫抬起一腳，掃向一旁。

“滾遠點。”孫秉赫滿眼厭惡。

恍惚間，鄭歌看到楚易瀾的目極為冷漠，竟是連欣賞他痛苦求饒的興致都沒有。

鄭歌還是不明白，這些都建立于沈連安然無恙的基礎之上，否則楚易瀾能親自手給他削片。

沈連路過鄭歌邊時，居高臨下地打量片刻，然后滿意看到這人恨不能鉆進地里的樣子，原若是瞧見，想來必能釋懷一二。

當夜，鄭歌的黑料如同炸開的糞池子，別說了，給所有圍觀的群眾都潑了一。

什麼純善可，全是假的，鄭歌這些年的資源怎麼來的？周堂斯“助紂為”，為他們鋪路的炮灰數都數不清，CP的嗑生嗑死，撥開一看，埋藏了不人的淚。

搶戲、耍大牌、全憑心意針對其他藝人，乃至于代言產品連番出問題等等，都算雨。

而這次，料鄭歌因私人恩怨，開車撞人，已經上升到刑事質。

沈連的信息被捂得嚴嚴實實。

這瓜不僅吃得不盡興，甚至還有些惡心。

鄭歌名聲盡毀，周堂斯也跑不掉，當年被譽為“霸總與明星”的絕唱，現下被拉出來反復鞭尸，周氏的票都到了影響。

跟著，周氏跟鄭歌所在的娛樂公司相繼發布聲明，周堂斯暫時解除職務，至于鄭歌，翻車這樣，解約都是輕的，封殺后還要面臨各種賠償起訴。

天漆黑，風雪已停，四周篝火旺盛，沈連穿著高領坐在一旁，并不覺得冷，他倒了杯清茶，然后以茶代酒，對著蒼穹微微一敬。

主角攻這樣的下場，象征著一部分人命運的改變。

沈連抬頭，看到楚易瀾穿著一件黑薄款衫，單手兜站在烤架前，稍微俯，及時給羊串翻個面，沈連幾分鐘前說想吃。

楚常戚倒了，鄭歌跟周堂斯也再沒了折騰的資本，劇中對反派實行絞殺的“左膀右臂”就此折斷。

沈連向楚易瀾的目是溫的，那是最純凈的琥珀，將人包裹住，但是向外，是一旦及底線就必將迅猛報復的忍。

“沈老師。”孫秉赫不知何時站在一旁，“您這樣的目有些嚇人。”

沈連輕笑：“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