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直奔主題，南楚也不再琢磨顧言剛剛的試探，等著顧言開口提出條件。

錢爭鳴想靠莊念得到GN，通過財產共有協議去談判是最快的途徑，能幫助莊念離錢爭鳴的掌控，重新獲得自由。

對賭協議說的好聽，和不平等條約大差不差，不過南楚猜想，只要顧言的賭注是GN，莊念無論如何都會同意。

他只是猜不到顧言會和莊念賭什麼。

正琢磨，顧言開口道：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為什麼和你對賭？”

聽著的兩人皆是一愣，南楚重新將目投向桌上的紙箱。

莊念看不到紙箱，將空茫的目落在顧言那一邊，卻沒辦法準確對上顧言的眼睛。

“你到底什麼意思？不要賣司。”莊念道。

顧言起將紙箱里的東西拿到桌面上，兩摞文件，是他最近和百唐科技以及顧氏集團的東們簽署的全部對賭協議。

一式兩份，一份是正常合同，另一份則是盲文合同。

里面的容涉及到保條款，利益分明。

賭注是什麼，涉及到什麼領域，到哪一個項目，上面全都寫的清清楚楚，其中涉及到的份已經高達GN的百分之七十。

這樣的東西送到對手面前，就相當于直接把輸贏的決定權也到了對方手里。

若是錢爭鳴想在中間手腳，顧言全盤皆輸，GN也將分崩離析。

“GN是顧總親手創立，這樣做不心疼嗎？你的目的是什麼？”南楚翻看紙張，清晰看到上面的容，有簽字、手印、公章，不能作假。

顧言沒理會南楚，將莊念面前的合同展開，低聲問了一句，“會嗎？”

“錢爭鳴連盲杖都不準你用，指派一個眼線讓你無法不去依靠，又怎麼會教你這些？”顧言自問自答，語調很慢，開口艱難。

他攥著莊念的那只手落在紙面上，漸漸收，“我來教你。”

他用寬大的掌心包裹住莊念的手背，食指抵住莊念的食指抵在文件上，利用手腕的力量握著對方移，著。

顧言不再看莊念的臉，視線跟著的指尖一起落在紙張上，將合同上涉及到利益的部分逐條講給莊念聽。

莊念的臉上逐漸出詫異，“你不愿意和我解除財產共有協議，無非是不想將財產和權利讓出來，現在為什麼又將GN的存亡到我手上？”

“到你手上？”兩人的極近，呼吸撲在莊念面頰上，顧言說，“它本來也是你的。”

“財產共有協議是我對你的承諾，這輩子都不能毀掉。”顧言語氣篤定，“你看不見，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你說我為了錢害你，現在我把利益，把我的功和失敗都給你，你肯不肯信我，跟我回家。”

莊念結一滾，桃花眸一點點睜大，“你做這些，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我信你又能怎麼樣？”

“不，你搞錯重點了。”顧言的拇指在莊念手背上疼惜又謹慎的了，“我做這些，只是想讓你跟我回家。”

“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回家。”顧言追問著。

房間里一瞬間仿佛只剩兩個人的呼吸聲，相隔兩年的時間，重新挨靠在了一起。

顧言久久的盯著莊念，若面前的人能看到他此刻目，怕是什麼都無需解釋就足夠了然心意。

只可惜莊念看不到了。

莊念的指尖驟一蜷，線抿著，似是有某種克制不住的緒流，他將頭偏向窗外，卻并沒有將手回。

“既然顧總這麼有誠意，東西我們就收下了。”南楚說。

把這些東西到錢爭鳴手上，就相當于是把顧言的把柄一同給錢爭鳴。

這無疑會為他和莊念獲取錢爭鳴更多的信任，屆時他們兩個能好過一點。

他起，將一式兩份的文件一同裝回紙箱，對莊念說，“我們該走了，錢總還等著。”

莊念的右手在顧言掌中被攥的滾燙，這會回手，反差帶出的涼意似乎更甚。

“東西我們不能拿。”莊念雙手握，緩緩收，“顧總如果真的有誠意，不如直接把GN轉讓給我更實在些。”

手背被的發紅，他從沙發上起，“讓我出去。”

“莊念，錢爭鳴會問。”南楚清楚莊念的拒絕不是玩笑更不是什麼手腕，提醒道，“別忘了，他本來就不相信你，這紙箱顯眼，你覺得可以瞞得過他？”

莊念前一塌，似是出幾分無措。

站在南楚的角度來看，莊念無疑是被顧言今天的行為打了，他不忍心再對這樣真誠的人卑鄙，完全不顧及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顧言沒有讓開的意思，略微仰著頭凝著莊念，“他說的沒錯，這些東西你必須拿著。”

莊念落在側的手收拳，結一滾，近乎低吼，“我把這些東西給錢爭鳴，他一定會趁機掏空GN，你說的沒錯，GN也有我的一份，我為什麼拱手讓人？”

南楚狠狠蹙眉盯向莊念。

GN的份分散，就代表著顧言的權利分散，一部分給百唐科技，一部分給顧氏集團，三方敵對，屆時錢爭鳴想對GN手就會變得容易的多。

只要錢爭鳴得到GN，莊念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不一直都是莊念想要的？

他為什麼不肯接？

他明明和錢爭鳴說過，他不在乎錢，他只想要自由，怎麼突然又開始在乎GN會不會被別人分走一半？

“莊念，你說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南楚突然質問。

每一次看著莊念和顧言接，他都覺得莊念和他往常了解的人毫不相同，仿佛藏著很多，像他那雙盲了也依然深邃的眼眸一樣。

靠近這樣的人，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想到這，南楚聲音徒地冷下來，“你如果非要一意孤行，我會把在這里發生的一切原封不的跟錢總匯報。”

“呵...”南楚的話音剛落，顧言突兀笑出聲，“說的好像拿走了這些東西，你就不會原封不的匯報一樣。”

南楚聞言一怔，似乎想要反駁什麼。

顧言沒給他機會，挑起角說，“謹慎一點好。你十二歲開始被錢爭鳴養著，替他辦過不事，只有聽話后半輩子才能...維持現在這種面生活。”

語住，顧言倏地斂起那一抹本就淺淡的笑，甚至有些認真的盯了南楚一會。

這一番話對南楚而言非常殘忍。

顧言沒掩飾他事無巨細地調查過南楚，并在提醒他，哪怕他再聽話，今后十年或者幾十年，也只會像現在一樣，在錢爭鳴的安排下過日子。

“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吃不了。”顧言半靠在沙發上，下頜線抬著，凝著莊念依舊驚慌未定的臉。

那雙點墨似得眸子里有心疼，有痛徹，有思念，有意。

他不自覺地又牽上莊念的手，掌中拖著四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從十指緩慢挲到小指，如此來回一次。

明明，眉心卻漸漸蹙起。

突然，他毫無征兆的起，另一只空著的手端起莊念下，毫無征兆的吻了上去。

“唔！”莊念前起伏，保持著錯愕的姿態繃了脊背。

一即收的吻，分開時顧言的眼瞼有些紅，底喃了一句，“我想要你回家，錢爭鳴呢？他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