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李哥將最后一煙吸盡，煙丟在地上踩滅，轉上了車。

息聲還斷斷續續的過隔板傳進耳朵里，李哥連上手機藍牙，放了首顧言常聽的鋼琴曲。

他準備把兩人送回原來的家，莊念現在的樣子不方便讓家里人看到，老房子那里沒有孩子和老人，他們能好好有彼此的時間。

然而車子重新啟時，隔板被敲了兩下，發出很悶很輕的兩聲。

李哥將隔板落下分寸，顧言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去警察局。”

未帶李哥回答，隔板另一頭又出一聲，“老公...”

那聲音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莊念本人發出來的。

李哥一個穩妥的直男，有妻有兒，卻在這一瞬深刻的理解了顧言的執著。

李哥清了清嗓子，點頭重新將隔板升起，掉轉車頭，前往夏青川所在的那間警局。

夏青川已經將所有的證據提上去，唐周親自出面帶走戴淑惠的原畫面，蘇毅等三個人在KTV包房的對話，以及審問除蘇毅外的其他三人提供的口供通通吻合。

事關戴淑惠的人安全，警方已經出人手去控制唐周。

李哥開著房車帶顧言和莊念趕到警察局時，夏青川正預備跟著警方一起去抓人，看到顧言從車上下來有些意外。

“莊怎麼樣了？”他往房車方向掃了一眼。

“睡著了。”顧言掏出煙點燃，吸吮著問了一邊警方和夏青川對接的況。

夏青川左右掃看一圈，確定沒人在邊才著聲音說，“我們現在唐周，就等于是在錢爭鳴，他想保唐周，不是沒有辦法。”

頓了頓，夏青川又說，“況且你母親還在對方手里。”

顧言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夏青川的說法，“你是覺得他們會用我母親的安全威脅我放棄這次控訴？”

夏青川和顧言對視片刻，卻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是楊舒。”

顧言輕輕蹙眉。

楊舒也想要戴淑惠，只要唐周用戴淑惠作為換條件，顧氏集團連帶著百唐科技想要保下唐周，簡直是易如反掌。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徹的真相，只有資本的話才是真話。

顧言緩慢吐出一口白霧，突然另起話頭問，“念念的直播賬號上累積了很多嗎？”

夏青川反應兩秒。

說起來自從唐周正式的出現在莊念的生活中之后，他們就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過莊念現在的工作了。

被顧言這麼一問，他才突然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莊念在網絡上塑造的那位蒙著面的大哥哥到底是什麼量級的網紅了。

“我打電話問一下。”夏青川一邊掏出電話一邊問，“你要利用那個賬號制造輿論給警方施？”

顧言沒有看他手上的作，指尖的煙緩緩燒著，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說，“唐周坐不坐牢無所謂，我只想讓他生不如死。”

如果唐周真的能得到制裁，早在莊念和他沉睡不行的時候就應該讓他到應有的懲罰。

可他沒有。

“我走的這階段并不是只按照唐周的計劃去找了我媽媽，之前在臨市和楊舒接頭要拿走GN的人找到了。”他說著，擺弄手機發送給夏青川一段視頻，“人都在國外。”

燈昏暗，那幾個面的人被綁著跪在一截航運的集裝箱，衫和皮一樣破爛，瑟瑟發抖，失心瘋一樣一句解這一句的求饒。

單單看到其中一幀畫面，就不難想到他們這些天都經歷了什麼酷刑。

“他們答應指認唐周。”顧言手里的那支煙燃盡，偏頭又點了一支，“我知道讓他們傷對我不利，現在已經在治療了，一個月之后接回國。”

“還有，之前給唐周做神疾病鑒定的醫生和機構都承認偽造。”顧言短出一口氣，繼續說道，“兩年前他雇傭那兩兄弟殺人未遂，為了他們的母親做了偽證。”

“百唐科技本沒有管那位老人，我的人在他們老家找到了，已經醫治好送到了那兩兄弟面前，想必現在已經把事原委說清楚了，拿到口供應該是早晚的事。”顧言頓了頓，似乎是在想還有什麼掉的信息。

夏青川將手機端在手里，一時間忘了作，“這些事...你都是什麼時候做的？”

顧言偏過頭掃他一眼，突然失笑，搖頭搖頭沉道，“這些以后慢慢談，我想說的是，要在警方之前將我們手中掌握到的這些證據，人，我唐周還有念念之間的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還原到網絡上。”

“哦對了，還有唐周和錢爭鳴的關系，一并發布出去。”

一個姿勢站久了腳有些酸，顧言輕輕跺了跺腳，走幾步站定到面向夏青川，“說這麼多，最后還要代一句，我要的不是真相，是可以讓唐周變過街老鼠的‘故事’，真假無所謂，只要給警方的是真的就可以了。”

夏青川被顧言的行能力驚到了，他張了張半晌才發出聲音，“所以你也是故意走到唐周的陷阱里的？為了聲東擊西？”

“嗯。”顧言點了點頭，“錢爭鳴的勢力不容小覷，在本市我很難展開拳腳，這些事越人知道越好。”

“哦對了，至于唐周...”顧言的話沒講完，這次被夏青川打斷。

“能不能送進監獄無所謂。”夏青川拍了拍顧言的肩膀，“今后活著，就是他的牢籠。”

顧言垂頭輕笑，“這些事不能找公眾號或者其他博主，一開始只能用念念自己的賬號發生，所以效果怎麼樣，多久才能達到預想的效果，還得看念念那個賬號的影響力。”

夏青川抿著點頭，“這些給我，塑造人設可是有專業團隊的。”

語住，撥了給莊念做場控的團隊電話，等待電話接通的期間，他忍不住用余去打量顧言。

現在顧言的狀態，很像剛剛得知顧穆琛去世之后的那陣子。

平靜的像是置事外的旁觀者，冷靜且準的分析利弊，字句都著決絕和狠戾，勢必要將他恨到骨髓里的人一朝埋進十八層地獄，永遠不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