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不止一次想過,他能為顧言做些什麼。
在顧言腹背敵倍煎熬時,他是拖累,還是助力。
他沒有唐周的地位,權利,金錢,他無法將意圖傷害顧言的人從顧言邊趕走。
他有的只是他自己,巧是對方想要。
“對啊,你告訴他,這里只有我們,他還能怎麼樣?告唐周嗎?”服男人猶豫片刻說,“就算他真的去告,我們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不是。”
“莊醫生,你再喝一杯,蘇毅會告訴你的。”服男人催促道。
蘇毅長吁一口氣,沉片刻道,“我只知道是個人,和顧言什麼關系不清楚。”
“如果他知道你會這麼配合,要后悔死折騰他的舊人了。”蘇毅哼笑著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和莊念杯,“莊醫生,不醉不歸。”
莊念剛端起酒杯,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
莊念心頭一,狀似無意的瞥一眼蘇毅。
蘇毅哼笑一聲,瞄著忽明忽暗的屏幕,端起酒杯朝莊念抬了抬手說,無所謂的說,“接吧,是不是你那位保鏢大哥準備來救你了?”
莊念睨了一眼氣定神閑的四人,只覺心下微沉。
“怎麼不接?”蘇毅見他遲遲未,饒有興致的催促道。
莊念和他對視片刻,將拿起的手機重新丟回桌面上,“沒有接的必要了吧。”
莊念眉心微蹙,頭暈的厲害,后腦抵靠在沙發背上緩解眩暈,“接了也沒用不是嗎?”
蘇毅嚨里發出幾聲斷斷續續的笑聲。
“莊念,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太多。”蘇毅勾看了莊念一會才不急不緩的開口說,“你早料到這件事是唐周安排的,且與顧言有關,所以你套我的話,無非是想借我們的,承認戴淑惠的失蹤和出現,都與唐周有關。”
蘇毅邊說邊站起往他邊走,站定在他側,視線掃過他,而后落在靠背上的西裝外套上。
沒等莊念反應,蘇毅突然手將莊念外套上那枚領針扯了下來,隨手丟進了桌面上的酒杯里。
“還要我們親口承認在你的酒里下了藥。”七芒星針隨著蘇毅的話音在酒杯里翻了個個兒,出被掏空的里,和安置在其中的一枚針孔攝像頭,“是想把我們和唐周都一窩端了?”
“哦不對。”蘇毅躬下挑了挑莊念的下,在莊念蹙眉躲開時又說,“你確實是想報警,但你同樣顧忌報警會激怒唐周,那樣的話,顧言那邊會到什麼牽扯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你沒讓李哥去報警,而是在這間KTV里安排了人,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警察局舉報這里有人涉嫌吸/毒。警察來了,我們自然就不能再對你做什麼,所以你可以放心喝了那些酒。”
莊念瞳孔驀地一震,瓷白的臉被藥效催紅,卻略顯出蒼白。
“在你眼里我們都是些蠢貨。”蘇毅抖著肩膀笑幾聲,“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麼會對你的計劃知道的一清二楚?”
莊念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毅,藥效仿佛比他預料的還要兇猛,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他很慢的眨了下眼,喃了一句,“李哥?”
蘇毅眼中出詫異,轉瞬就被興取代,兩掌一合,啪地拍了聲響,“聰明!”
莊念閉上眼睛,黑暗中,眩暈猶如海面上突然翻起的巨浪,跟著浪頭飄搖,手腳綿。
但他的思緒還算清晰,竭力控制著產生的異樣而導致嗓音上的改變,“什麼時候的事,他一都和我在一起。”
他的眼睛始終閉著,眉心微蹙,睫簌簌著,一副脆弱到了極點任人宰割的模樣。
“我早就說過了,你把人家當家人,別人拿你當籌碼。”蘇毅倏覺頭干,隨手拿起剩余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呵...什麼時候嘛...這你得去問唐周了。”
“他聯系我的時候,李哥就是他的人了。”蘇毅卷著舌頭在口腔里繞了半圈,微微瞇起眼睛,目落在莊念領口,“否則李哥怎麼會將顧言傷的消息給你?如果他還是顧言的人,有千萬種辦法將這件事瞞下來,也有千萬種辦法阻止你自投羅網。”
他拽松了領口,將手中酒杯啪地丟在地上摔碎,棲朝莊念了下去。“好了,戲演完了,我們該進正題了。”
“等等。”莊念著,不得已睜開眼睛,手腳并用的推搡著蘇毅,“你們用什麼脅迫他的?他的家人?”
莊念后之后覺得愣怔片刻,喃喃道,“難怪,我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和家人通電話了。”
“唐周不但藏起了淑惠阿姨,也把李哥的家人囚了?!”莊念斥道,氣急了,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起將蘇毅撞在對面的沙發上。
“什麼囚。”蘇毅被推搡的心煩,“不過是把他們關在唐家老宅的地下室里,好吃好喝的養著罷了。”
推搡時用力過猛,莊念的腳步虛浮搖晃,被反作用力推著也像后倒。
這幾下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低垂著頭開始頻繁的,一手按在沙發上斜撐起半邊。
蘇毅從嗓子里出幾聲哼笑,看著被狼群絕境的小白兔發了回善心,勸道,“小可憐,今天這虧你吃了也不算損失,往后急著,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別輕易相信。”
唐周在莊念帶著他爺爺來住院的第一天就找到了他。
為了讓他把戲演得像,唐周一早把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包括綁架了戴淑惠。
要夠誠意才能讓別人心甘愿配合,互相都拿著把柄才好合作。
另外的三個人對此一無所知,從頭聽到了尾仍然覺得迷糊。
不過明哲保最聰明的方法就是打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之后就撤出去,知道的越才越安全。
“蘇毅,你小子別在這表演反轉了,快點帶人走啊,別讓兄弟幾個白來。”穿著紅服的男人站起來了手,“去我那吧?裝備齊全,隨我們折騰。”
另外兩個聞言也起了,寸頭附和著,“要走就快點走,老子憋一晚上快炸了。”
“呵...”正說著,包房倏地響起幾聲笑。
幾人同時一頓,轉頭看向單人沙發。
只見莊念依舊垂著頭,肩膀很小幅度的上下起伏著,口中不斷發出‘呵呵’笑音。
那笑聲時高時低,在幾人的沉默中顯得尤其突兀,太過不加掩飾,讓被笑的人或事都產生了一種被輕視輕蔑的錯覺。
“媽的,你笑什麼!瘋了?!”蘇毅咬牙切齒的呵斥。
“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別輕易相信。”莊念緩緩抬頭,笑著說,“你自己學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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