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的心跳空了一拍。

從前只要他有悉的覺，邊的人就會馬上制止他，不準他再繼續想下去。

突然被這麼問，他有一瞬間茫然，竟然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應對。

模糊的悉像是斷線的風箏，看得見，卻越飄越遠，抓不住就會覺得難過。

“會不舒服。”顧言掌心里屬于對方的溫度慢慢消退，他攥了手，靠過去，“我知道，我陪著你，你想一想，好不好？”

顧言用商量的口吻，目里攜著心疼來對他說這樣的話，莊念莫名跟著難過。

他吞咽了一口冰冷的虛無，緩緩開口，“我現在，必須要想起來了，是嗎？”

顧言從來不任何關于以前的事，除了醫院，邊的人甚至沒有提起過他從前經常出過什麼地方，在什麼地方生活過。

所以顧言突然說要來古塘村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出了不對勁。

“是。”顧言看著他的眼睛笑了笑，“你不是說，要健健康康的和我在一起嗎？”

顧言盡量讓語氣變得輕松，“所以好起來吧，念念。”

這些年他刻意回避的問題，用特殊手段維持著的平衡，總有一天要發一次。

莊念必須好起來才能避免別人利用病傷害他，造不可逆轉的后果。

莊念曾經因為他被監聽七年，他絕對不能讓莊念再經歷一次類似的事。

顧言手將人摟進懷里抱住。

莊念清晰的到了顧言繃的。

顧言在張...或者在害怕...

莊念向顧言的懷里鉆了鉆，的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出事。”

“不急。”顧言手臂稍稍放松，捋順著莊念的脊背說，“慢慢來。”

翌日，兩人被院子里嘰嘰喳喳的笑聲吵醒。

莊念轉了個，子底下雖然暖，但出的鼻尖和臉是冷的，在顧言肩膀上蹭蹭，手過去抱了，噥嘰一聲，“困。”

顧言轉過來摟住他，嗓音帶著初醒時的啞，“那再睡會。”

說罷，手輕輕附上對方的耳朵，順勢了耳鼓。

屋子外面，村里的孩子聽說從前那個不讓跑不讓跳的哆哆回來了，都跑過來看熱鬧。

顧思念在這里沒什麼朋友，小朋友們都嫌棄他不能跑也不能跳，說跟他玩沒意思。

但這并不耽誤顧思念單方面的想念這些臉的孩子。

知道哥哥要帶他回來，還特意把新買的話本帶回來好多，分給來看熱鬧的孩子們。

顧思念機靈聰明，接能力也強，已經比從前開朗活潑了很多。

但面對同齡孩子的時候還是靦腆，可從小被孤立，沒有父母只有個年邁的爺爺，這些因素加在一起總會對格造些影響。

抱著很厚一摞子畫本走到門口，還怕人不要他的禮，手出去又頓住，人如其名，給的哆哆嗦嗦。

“哥，你給是不給呀。”段瑞珊在旁邊催促。

顧思念嘖了一聲，臉紅了，有點像他小莊哥哥，問站在面前躲在大門后的那個男孩說，“你...要嗎？”

“謝謝。”男孩兒出袖子了凍出來的大鼻涕，憨厚的笑著接過去。

顧思念仿佛收到了鼓舞，送禮比收禮的還高興，滾圓的眼睛明明亮亮的，發禮的速度也變快了。

然而他沒預料到幾乎全村的孩子都來了，沒夠分。

“我的呢？”一個長得高高壯壯，帶著老頭帽子的男孩說。

“下次再給你吧，我下次回來會記得多帶點。”顧思念笑著說。

男孩往他手里一掃，突然手往顧思念懷里掏，“這不是還有兩本嗎？！”

顧思念心下一驚，“這是我補習班的作業，要的，不是禮。”

“你們家現在有的是錢，你不就是為了回來顯擺嗎？回去再讓你哥給買啊！”男生猛地一用力，顧思念的畫本在手里被撕了兩半。

“那麼有錢就拿兩個破本子回來，你裝什麼高高在上！”男生推搡著，將顧思念懷里的另一半也一同搶過來甩在地上，“病秧子，拖油瓶！等那個有錢人不要你了，看你還拿什麼出來裝！”

段瑞珊沒想到男孩會突然這麼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顧思念來不及傷心，先把妹妹拉到后，“你發什麼神經，嚇到我妹妹了。”

那點子骨子里養的靦腆被氣沒了，顧思念往前一步，一把推在比他高一頭還多的男生上，“跟我妹妹道歉！”

村里的小混子，只靠一個人當然不能稱王稱霸敢在人家院子里放肆，一招手，后竄上來幾個小兄弟，抬手就往顧思念上招呼。

顧思念又是一個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手，還是在他們家門口，這要讓他哥知道了，多丟人啊。

可對方人太多了，他又沒打過架，只能先把段瑞珊護在懷里。

男孩一邊打還一邊說，“我媽說了，有錢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要你這麼個賠錢貨！沒準是為了養胖了賣！”

顧思念被打的疼也一聲不吭，吭出來丟人，這會忍不了了，咆哮道，“用不著他賣！我哥要什麼我給什麼！”

莊念隔著掌心聽到外面靜不對，立刻從炕上爬了起來。

顧言按住他，“別，外面冷。”

話音未落，他自己就爬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東北的天零下二十幾度，顧言直穿著一層薄薄的綢睡。

莊念哪還躺的住，慌張爬起來穿服。

孩子們打的熱火朝天，本沒注意到屋里來人了，看熱鬧的又都是膽小的這會不敢出聲。

一道影下來的時候，帶老頭帽的男孩蒙了一瞬，沒認出是誰，吼了一嗓子，“你誰啊！看什麼看！”

男孩打的氣吁吁，頭上的老頭帽都掉下來，遮住了一半眼睛，這會推上去，掐腰看著顧言。

“他哥。”顧言把顧思念和段瑞珊從地上扶起來，蹲在地上檢查兩人上，“傷著沒有？哪疼？”

顧思念抹了一把眼淚，搖頭，“穿得厚，不疼。”

顧言了一把他的臉，凍得冰涼，看到腳邊分開兩半的畫本從地上撿起來。

“誰先的手。”顧言的模樣不算和善，眉眼更是鋒利，不笑的時候連商業伙伴都要忌憚三分，更別提面前這幾個小孩兒了。

一起手的幾個小兄弟紛紛叛變倒戈，同時指向帶老頭帽的男孩。

騎虎難下，小脾氣一膛，“是我怎麼樣，你還能打我？你是大人，跟我手不嫌害臊？！”

這麼一聽頗有道理，幾個小兄弟也了膛，不怕了。

對方是大人，在大人面前小孩干什麼都有理，怕什麼，誰我們小呢。

沒想老頭帽小男孩話音剛落，顧言就手推在他肩膀上，沒用多大力氣，但足夠把小家伙推倒了。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我弟都不怕害臊，我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