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念放寒假了,被囑咐過不能去打擾哥哥和小莊哥哥,但好幾天沒見著了,實在想的。
昨晚又做了噩夢,今早睜開眼睛就忍不了了,穿著睡睡就來按門鈴,手里拎著個話本,是昨晚畫的爸爸。
段瑞珊穿著連皮卡丘睡著眼睛跟在后面。
“哥你早上怎麼哭了,你是不是想爸爸媽媽了呀。”段瑞珊問。
顧思念說沒有,小手卻不自覺了畫本。
“哥,我昨晚來趴門兒了,聽見里面有聲音。”段瑞珊站了一會覺得累,在墻角蹲著往門上看,“哥哥們是不是打架了呀?”
冬天太冷了,顧言允許段瑞珊不去上兒園,可他并不知道這個小丫頭還有來趴門的習慣,否則抱著電熱毯也要把人拎起來送到學校里去。
“什麼?”顧思念最惦記的就是他哥和小莊哥哥了,忙問,“打架?你聽見什麼了,哥不可能跟小莊哥哥手。”
段瑞珊打了個哈欠,了眼睛聲氣的說,“就...小莊哥哥喊哥哥名字,罵哥哥混蛋,可大聲呢。”
“啊?”顧思念趕又按了幾次門鈴,“不會吧。”
顧言昨晚推了今天全部的工作,生鐘都沒能醒他,聽見門鈴響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不算貪睡,因為他們是今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倒在床上睡過去的。
旁邊的莊念眼睛上的領帶都還沒摘,松了,只遮住一只眼睛和一半鼻梁。
側臉在顧言肋骨上呼吸輕輕淺淺,一團,整個人看上去都很。
在外面的脖子和肩頭又紅又紫,有點可憐。
段瑞珊之所以聽到小莊哥哥罵人,是因為顧言不肯解開綁著他雙手的襯衫,最后是在顧言百分之百確定他沒力氣再抓撓的時候才解開的。
謹慎的讓人頭皮發麻。
顧言笑了笑,抬手了對方的額頭,太久沒做過,怕他發燒。
屋外的門鈴又響了幾聲,他小心起床去開門,順便檢查了一下自己上的那幾塊仿真皮。
隨手在柜里找了件睡去開門,莊念的,手臂短了一截。
門外站著兩個小機靈鬼,聽到門咔噠一聲立刻圍了上來上下打量。
顧思念原本還不相信段瑞珊的話,沒想到顧言一開門,出的一截手腕上竟然帶著一排牙印。
“哥。”顧思念扔下手里的話本捧住顧言的手。
“噓。”顧言了兩個小家伙的腦袋,囑咐道,“小點聲,小莊哥哥還沒醒。”
顧思念立刻低聲音,了那一排整齊的牙印。
雖然心疼,但還是覺得小莊哥哥不是個兇悍的人,可溫著呢,于是滾圓的眼睛轉了轉問道,“哥...你是不是欺負小莊哥哥了?”
顧言笑了笑,著顧思念棱角逐漸分明的臉,毫不避諱遮掩的說,“算是。”
他轉給兩個孩子找拖鞋,又囑咐,“不許吵,待會告訴爺爺不用做早餐了,來這邊吃。”
一老三小早飯連中飯都吃好了,莊念還是沒醒。
顧言今天難得不上班,兩個孩子舍不得走,纏著顧言畫畫。
“哥,新畫本都用完了,這個是在家里搬來的舊的。”顧思念翻開話本的第一頁,上面的畫還看不出完整形狀,是第一節畫畫課學的容,“哥,我畫的是手套,你看,爸還在下面寫字了。”
“嗯。”顧言拿過畫本在手里掉了個方向,蒼勁有力的四個字‘繼續加油’,是顧穆琛的筆記。
他用拇指挲著那幾個字,很久沒有說話。
從前爺爺走了的時候,顧穆琛曾經給他念過一段某位文學作家說過的話,他說,“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
耳邊仿佛真的響起了顧穆琛沉著穩重的聲線,在摟著他的肩膀在徐徐說著話。
“活著的人會困在這當中,清晨空的廚房,晚歸漆黑的窗,都會在每個波瀾不驚的日子里,掀起狂風驟雨。”
小時候他聽不懂這些,總要追著顧穆琛問出十萬個為什麼,長大了沒人解釋給他聽了,偏偏理解的徹心扉。
“哥。”顧思念靠了靠顧言,“爸爸突發心臟病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顧言放下畫本,摟過顧思念的肩膀說,“我知道,你說過,現在還會做惡夢嗎?”
“偶爾。”顧思念思抿了抿說,“我當時正在畫畫,哥,是不是因為我被嚇傻了沒及時通知你和媽媽,所以才沒能救回爸爸?”
“不是。”顧言的心沉了沉。
顧穆琛當時的手做的很功,如果不是突然發生意外,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是顧蕭拔掉了顧穆琛生的希。
顧言碾了碾手指告訴顧思念帶著妹妹玩,他繞過臺上的浴缸,把窗戶敞開一條隙,點了煙來。
顧蕭雖然被楊舒奪了實權,但他也一直沒閑著,明里暗里拉攏了不東,而且近幾年行事越來越謹慎。
顧言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顧氏集團,但以他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和顧蕭過招,真的東窗事發,他恐怕沒法幫楊舒。
其實他當年只掌握到了顧蕭毒的證據,沒有拿到他害死顧穆琛的重要證據,唯一的人證也在趕來的路上發生了意外。
就算當初真的把顧蕭送進監獄,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為顧穆琛了報仇。
他始終沒放棄繼續調查顧蕭邊的人,只可惜他現在能用的財力和人力都大不如從前,在很多事上都會到限制。
“哥哥怎麼好像不開心?”段瑞珊把頭上綁著的小辮子甩去腦后,小聲說,“爸爸說,不開心的時候就去看看江,把和心事都丟進江里,就不難過了。”
顧思念沒把說的話當回事,手上忙著涂,應道,“哥只是想爸爸媽媽了。”
“哦。”段瑞珊撇了撇,正要和顧思念一起涂,顧言突然掐滅煙快速走了過來。
“珊珊,你爸爸從前說過要把和心事丟進江里這樣的話?”
段瑞珊點了點頭,“嗯,跟媽媽說,也跟我說,說了好多好多遍,每天每天都說。”
顧言的手逐漸收了拳。
或許段丞早在去出庭作證之前就預料到了自己會出事,所以特意把這些話重復說給一個不到四周歲的孩子聽,或許...他還留著當年的證據。
段瑞珊比一般的孩子說話晚,顧言剛接回來的時候說話還連不句子,也正是因為這樣顧蕭才沒把這個孩子放在眼里。
“珊珊,告訴哥,你爸爸有沒有說江的什麼位置?”顧言蹲在他面前問,“或者說,他曾經帶你去過臨江的那些地方玩?”
段瑞珊嘟了嘟,搖了搖頭。
顧言馬上起給夏青川打了電話,重新調查段丞。
既然段丞留了后手,就一定會在他邊的人那里找到其他蛛馬跡。
電話一經接通,還沒等他說話,夏青川就先開了口,“我正要找你呢,唐董事長剛剛沒了,百唐科技現在正式由唐周接手。”
顧言臉上并未見多意外,這是早晚的事。
然而夏青川的下一句話,卻讓顧言鎖起了眉。
“我的人查到,顧蕭最近這半年和唐周有賬目上的流通,數目不小。”夏青川長吁一口氣說,“顧言,你覺得,顧氏集團,你和莊念,唐周會先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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