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念的話音剛落，商務車的電門悠悠的打了開來。

他揮著的手僵在半空，修長的指尖卷了卷。

顧言眉心輕輕蹙著，臉沉的嚇人，淡淡的斜了他一眼，突自向前走遠了。

商務車的門復又關上，莊念不明所以的跟上顧言，“怎麼了嗎？你...你不走了嗎？你們”

“上去個拿東西。”他的話被顧言冷聲打斷，六個字，話直接撞破了莊念的遐想。

“哦。”莊念輕聲應一句。

顧言的腳步很快，落在側的雙手始終攥著拳，像是隨時都會發脾氣一樣。

莊念心虛的低著頭，跟在顧言后上了樓。

做了這麼多事，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像是在溫泉酒店的那次一樣，只是這里沒有山路，他們也沒有著。

一路無話，兩人前后腳進屋。

顧言的作很快，皮鞋一蹬，拖鞋都沒有穿就徑直往臥室走。

莊念的球鞋系的，急著解開手指頭都勒的通紅，蝴蝶結是被他連慌張帶混的扯了死劫。

“哎呀...”他不耐煩的兇自己，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能聽到。

眼看著顧言往臥室走，他干脆不了，鞋帶長長的甩在腳步間，模樣有些狼狽，“你要取什麼？用不用我幫你找？”

顧言這次沒給對方太多時間，像是在跟自己較著勁一樣。

他迅速的拉開床頭柜第二節的屜，隨手拿了個袋子把兩三個瓶瓶罐罐一腦塞進去原路返回。

康哲今天有句話說對了，他確實怕，也確實在乎。

莊念也確實是見了康哲之后才發現自己又可以喜歡男生了，而改變莊念想法的人卻不是他。

這還不足以說明康哲的不同嗎？就算莊念想不起來了，潛意識里也一樣覺得那個人是特殊的。

他被刺激到了，被激怒了，偏偏在這樣的前提下莊念又十分抗拒和他接...

偏偏莊念總是能無所顧忌的離開，把他丟給別人，偏偏莊念一次也不肯留住他...

莊念跟到臥室，看到了打開之后空了的屜，目復又落在顧言手里的明袋子里，心里一空，向后退了一步。

聽到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事。

他現在直觀面對著年人的，他很清楚顧言下樓之后要去做什麼，他和陳慢之間將會發生什麼。

“讓開。”顧言微微垂著眸子，墨黑的瞳仁深邃，充斥著惱怒，或者還有一點點委屈，“陳慢還在樓下等著。”

莊念的微微張開一點，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向旁邊讓了一步。

顧言眉心微，側過從他旁邊離開。

他負氣似得走的很快，像是不給莊念任何再開口的機會，又像是接了自己不會被挽留的窘迫，想要快點離開。

莊念依然跟在后面，一語不發，只有球鞋撞在地板上讓人心焦的音。

提鞋放在門邊的柜子里，顧言將其打開，利落的將皮鞋穿在腳上，跺了跺腳。

這時莊念已經追到了玄關，靠在鑰匙臺邊無聲的站著，淺的眸子垂著，像是在看著顧言穿鞋，又像單純的在發呆等人離開。

顧言向旁邊斜了一眼，只看到莊念頭頂的發。

他收回視線，手落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連再見都沒有心說一句，提步離開。

倏地，落在側的那只手被牽住，到食指上夠到的塑料袋，沙沙響了幾聲。

“小三...”莊念咬著下，在上面印出了一窄條牙齒的廓才又開口說，“我做。”

顧言的手臂悄然一僵，轉過頭，一語不發的看著對方。

屋沒有開燈，唯有落地窗外灑進一點微弱的冷白。

分明是清冷的，卻將拉著他的人染上一層如云如霧的溫。

莊念始終低著頭，拉著對方的手一直在收，甚至有些發抖，“能不能...別走。”

莊念的聲音很好聽，此刻一改往日慢條斯理的從容模樣，多了些忐忑下的笨拙，聽的人心頭發，也跟著輕輕。

顧言的結輕輕一滾，“為什麼？”鞋尖轉了個方向，他面對著又又怯的莊念，著嗓子開口，“說清楚。”

莊念的呼吸淺淺一滯，很輕很輕的吁出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然而舌頭跟不上勇氣，他只能磕磕絆絆的開口，“我不想...我不想你們...”

一雙漂亮的被他折磨的一會泛紅一會泛白，可憐的狠。

可現在不是退的時候，既然已經開口了，他得把想說的話說完，“是我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是我做錯了...我讓你難過了...也傷害了陳慢。”

現在把病痛或者忘掉的記憶擺出來太卑鄙了，對陳慢不公平，對顧言也不公平。

這些不應該是他逃避的理由，也不能為他搞不清楚狀況的說辭。

錯了就是錯了，是他誤以為對顧言的只有恐懼和抗拒，是以為自己不會喜歡男人，是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意。

他做錯了，那就真誠的道歉。

莊念往前走了一步，很小的一步，頭仍低著，“我總是想著你...”

一直低著頭，是因為他覺得慚愧，覺得愧疚，心還譴責著自己。

這樣乘人之危不彩，不道德。

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再強烈的自責也抵抗不過此時此刻想要留住眼前這個人的心意，告白的話，他想看著顧言的眼睛說。

莊念終于抬起頭，卷長的睫部的，在昏暗的環境里閃爍著晶瑩的，“我知道你不一定愿意接我，我會和陳慢道歉，我...我可以和陳慢，公平競爭，追...追求你嗎？”

那雙桃花眸子里，淺的瞳仁胡的撞著，讓他的此刻顯得又慌又真誠。

顧言一瞬不瞬的凝著他，臉上的神沒什麼變化，眸底的卻越來越深。

莊念見他不出聲，心里更忐忑，沖之后又開始怪自己唐突。

他一次次的拒絕顧言，把話說的那麼狠，事做的那麼絕，現在突然這樣激烈的表白，或許對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不信沒關系，那他就把話說的再直白點，說到對方相信為止。

“顧言...”莊念試探著喊他的名字，鼓起勇氣又向前一步，著聲音，“喜...喜歡你...”

“我喜歡...”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