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切本來就是夏青川和顧言刻意安排的，從警察來了開始，一切就都水到渠了。

人證證齊全，饒是對方派來了本市數一數二的律師團隊，也不能將黑的洗白的。

金鏈子鬧著要見董事長，嚷一些沒有營養的屁話。

顧言和夏青川在另一個房間錄口供，出來的時候卻意外聽金鏈子吼一嗓子：

“我還要見百唐科技董事長！”

顧言的腳步頓住，和夏青川對視了一眼。

金鏈子的來頭不小，富祥的董事長親自現在警局，氣勢洶洶，一副勢必要保住金鏈子的模樣。

富祥財大氣，多會對接下來的事造一些阻礙。

不過沒關系，比這再壞的況夏青川也早就預想到了，這就是莊念那場直播的意義。

富祥這次犯的事已經引起了外界鋪天蓋地的輿論，影響巨大，就算對方背景再大手段再，也是保不住的。

現在盯著這件案子的不止他們這一幫人，更有莊念通過那一場直播吸引來的近百萬。

“你沒事吧哥？”陳慢圍著顧言打轉，眼睛里滿是心疼。

從前他只認為顧言和他是互助互利的關系，認識不到兩個月，甚至連朋友都稱不上。

可顧言卻在他面對危險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沖上來保護了他。

就算是演戲，這一下也讓陳慢雜了些假戲真做的心思。

“哥，你快把服了我看看，周哥在這呢，讓他看看用不用去醫院拍個片子什麼的。”陳慢說著就要去顧言的西裝。

兩只不規矩的小爪子正好掃在脖頸上，顧言的忍不住，笑著掃開他的手，“行了，沒事。”

“不行不行，我給你呼呼。”一見顧言笑了，陳慢心里也上了熱乎勁兒，賣力逗弄著，“來嘛，快，什麼，早晚都是我的人。”

陳慢越說越離譜，顧言轉頭讓他適可而止，這一回頭左腳絆在另一個人右腳上，向前踉蹌了一步，被那人拖住了腰。

這作一般都是他對別人做，被這麼一摟還真不習慣，忙著躲開看看是誰。

“沒事吧。”莊念松開他腰上的手后退一步，也會了一次被人躲著的覺，“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才好放心。”

莊念大多數都是這樣一副溫和的模樣，說話慢條斯理的，不像陳慢那麼咋咋呼呼。

但平時這樣是溫，今天這麼混的況，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之后還能這樣從容淡定，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冷漠。

現在站在莊念面前的要是另外的人，一定會這麼覺得，可對面的不是別人，是顧言。

“嗯。”顧言向后退了一步掃了一眼他的膝蓋。

剛了針的患者就這麼沒命的跑，什麼傷口都被扯開了。

莊念順著他的目垂下頭，顧言突然抬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流了，不能看。”

手掌的熱度在這個寒流肆的季節是難以被忽略掉的。

就算顧言特意避開了一段距離并沒有真的在他的臉上，那讓人心安的熱度還是縷縷的傳遞過來。

“我沒事...倒是你。”莊念輕聲說著，眨了眨眼，長睫掃在對方掌心上，像是一種的。

他又向后退一步，笑了笑，“還好有驚無險，現在事解決了，真好。”

不得不承認，剛才顧言抱著陳慢的那一幕給了他很大震撼。

讓他深刻的到了顧言和陳慢之間的。

趙田陳的一條‘你老公也不賴’發過來，說的那麼自然，就像認定他們之間有那層關系很久很久了一樣。

他忍不住，難免要胡思想些別的...

關于陳慢和顧言之間的關系，關于陳慢那句‘你去了我們才能名正言順住在一起’的話。

關于顧言一邊承認他和陳慢在一起了，又一邊對他無微不至的種種。

都要想一想。

他甚至還短暫的懷疑過這段關系的真實。

莊念丟失了一段過去，再加上神疾病引起的各種無法控制的反應，他其實對這種東西很迷茫。

有時過于敏，有時又過于神經大條。

就像個完全沒有談過的新手，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何為心。

或許他對顧言心而不自知過，或許這種心還不是一次。

可無論哪一次，隨之而來不止悸，更有深刻的無法排解的焦慮、恐懼和不安。

后者被無限放大，自然就味不到前者的滋味，以至于要一直回避逃才能安心。

現在他看到陳慢繞著顧言轉，看到顧言為對方不顧，那點琢磨跟臆測就都撥開云霧了。

看著兩個人相視而笑的模樣，莊念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喜歡，就應該是快樂的，安心的，愉悅的...

絕對不可能是痛苦的。

他端著的肩膀微微放松下來，長吁一口氣：

“有慢慢照顧著你應該沒什麼問題，我等下還有約，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他說完轉要離開，顧言牽住他的手腕，隔著一層厚實的布料。

“你有傷。”他頓了頓，“如果是約了何歲的話，可以把帶到家里，你先去醫院理傷口。”

莊念沒有回頭，指尖蜷了蜷，說好。

警局還有許多事需要顧言和夏青川配合，顧言走不開，囑咐周易先跟著一起回去。

莊念的影從推的人群里消失，顧言著那，眸沉了沉。

“哥，過來這邊坐。”陳慢見他和莊念說完話才又上前來，拉了一下顧言的手。

沒多用力，顧言卻皺眉嘶了一聲。

剛才和他鬧都沒見顧言反應這麼大，陳慢有點慌，半舉著手說，“你不是說沒事嗎？很疼是不是？”

顧言咬后槽牙。

那木那麼，折在了他后背上，怎麼可能真的沒事。

他知道莊念在這，不想讓對方擔心而已。

“我知道了。”陳慢嘟著，又來了機靈勁兒，“哥，你對莊念可真好。”

“我都有點嫉妒了。”陳慢嗨喲一聲，“他最好早點接你，不然我不保證還能忍住不對你下手。”

顧言苦笑一聲。

“你跟誰約了啊？何歲妹妹？”周易一邊開車，一邊偏過頭掃了一眼莊念。

莊念把頭轉向窗外，看不清什麼表，“沒約，明天呢。”

他輕輕嘆息，“我覺得有點累，能不能麻煩你直接送我回家？”

“不行。”周易直說道，“剛才去救人的時候上道路施工車子要繞一下，你不肯等非要抄近路徒步跑過去。”

他掃一眼莊念膝蓋上那一大片跡，“我有理由懷疑你膝蓋上的合線已經被扯斷了，嚴肅拒絕你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