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能折騰的年紀，一天經歷了這麼多事，還能神飽滿的使各自的小心思。

莊念換了泳，外面披的浴袍還是下午匆忙從顧言房間里拿出來的。

臨出門，手機震了兩次，是條短信消息，發件人是康哲，約他見一面。

莊念把他號碼存了起來，回復好。

下午無緣無故暈倒，還有很多事想問，比如他怎麼就把對方給掰彎了，比如他暈倒之前他是不是還對自己說過別的什麼話。

就算康哲不找他，他也要想辦法找到這個人。

這次莊念沒有找錯地方，一進去已經看見顧言和周易并肩坐在那了。

腳上的底拖鞋踩在地面上發不出什麼聲音，湯泉里的過濾還嘩啦嘩啦響著。

莊念清了清嗓子給了個靜。

兩人同時看過來。

“莊，快過來坐。”周易他。

莊念了外袍，只留了個純黑的四角在上。

顧言清了清嗓子，順手把頂在頭上的巾蓋在了周易臉上。

周易是直的，對男的本來就不興趣，被蓋就被蓋，也不躲。

莊念本來也是這麼想，大家都是男人，這樣太正常不過了。

可一看顧言的舉，他莫名其妙的跟著多了幾分局促。

本來磨蹭著把服掛好免得弄，現在也沒心了，隨手一丟，快速泡進了池子里。

莊念的材勻稱，大病初愈時的細瘦已經改善很多，該有的地方有，該平坦的地方平坦。

他的很長，又直，腰細的不盈一握，肩膀也很漂亮，直角肩，就算隨便穿個T恤在上也看上去很有范。

最重要的是他的皮很白，從里到外，從頭到腳都像是剔的羊脂白玉。

隨便抓一下就會留下緋的痕跡。

他下水下的急，皮上起了一層細的皮疙瘩，水面下的皮立刻被燙了勻稱的。

顧言覺得嗓子很干，轉頭猛喝了一口服務員送來的普洱茶。

“坐過來啊莊，這風景可漂亮了，等霜霜卸貨，我必須帶來。”

周易頭上還頂著巾，沒有要摘下來的意思，臉卻固執的朝著他的方向，有點稽。

莊念沒忍住笑了，別扭的覺也消減不。

坐過去一點，越過顧言把他頭上的巾摘下來，揶揄了一句，“蒙著頭還能看見風景漂亮呢？”

周易聳了聳肩，突自欣賞自己那一邊的景。

一時間沒人說話，只有濾水的嘩嘩聲，落山間，穿過火紅的楓葉，再悠長的傳回耳廓。

沒人不喜歡大自然，在其中會讓人變得渺小，從而覺得煩惱也無甚要。

說起來他們三個也真有意思的。

這個忘不了那個，偏偏不說，要找個第三方來轉彎抹角的刷存在。

周易那時候就相當于這兩個人的傳話筒，被使喚了四年而不自知。

顧言就算了，這些年一直得著機會就為這點事兒道個歉。

可莊念偏偏把這混賬事都忘了，他連個解釋都討不來。

想當初莊念對誰都點到為止，維持著親切的表象，保持著淡漠的關系，唯獨對他不一樣。

會和他喝酒，會偶爾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得知莊念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準備打，他才覺得傷心，心里一直憋屈著。

這會月黑風高，難免又想起這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

周易長長吁出一口氣，忽地轉過捧了一手滾燙的水一腦潑向兩個人。

“你倆大爺的，吃我一記水遁水龍彈之！”

“啊！”猝不及防的被潑了滿臉滾燙，莊念還有點蒙，顧言已經抄家伙開始反擊了。

茶杯里上好的普洱茶，一杯兩百六十塊，就被顧總瀟灑的倒進了下水道。

碗大的杯口盛滿湯泉，一腦的潑向了周易。

只有他們三個的臨山湯泉里瞬間響起了斷斷續續的笑聲。

“傻...”顧言抖著肩膀笑，頭發了，往下滴著水。

在莊念的印象里顧言從來沒有這麼開懷的笑過，像個孩子似得。

夏青川不止一次提到過他的事業開展經歷了很多困難，可顧言一句都沒有提過。

他只是匆忙的周轉在自己的計劃里，不苦也不累，如果不仔細去看，甚至很難在他臉上看到疲累的神。

顧言很強，他面對力和挫敗從不退，他游刃有余的披荊斬棘。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今天卻因為擔心他掉了眼淚。

莊念覺得心臟悶悶一疼，轉瞬又的不像話。

這麼好的人，怎麼父母都不要他了呢...

愣神的間隙，周易突然拿著沾滿水的巾朝他撲了過來。

兩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莊念完全可以躲開，卻發現周易想攻擊的對象貌似并不是他。

他的背后還藏著一杯水，儼然是要等到顧言來護著他的時候潑向顧言的。

莊念快速反應過來，先顧言一步將對方攬進懷里，背后果然被潑了一整杯溫泉水。

湯池里凹凸不平的底部的厲害，莊念一個重心不穩，往前倒，瞬間將顧言在子底下，兩人一起跌進了水里。

事發生的雖然快，但莊念也并沒有慌，水并不深，只是兩個人羅在一起有些狼狽。

一手勾在顧言的脖頸上將人從水里撈起來時，他角還牽著笑。

“不稚啊周易，還不來幫忙。”他笑著說。

顧言是實實在在的被他著倒進了水里，頭發徹底了，略長的額發擋住了一邊眼睛。

莊念隨手把那縷頭發上去，話里也帶著笑音兒，“你沒事兒吧，對不起對不起。”

顧言眨掉眼睛里的水，表突然變的有些不自然。

倒下的時候莊念在他上，扶他起來的時候也沒換姿勢。

現在在水下面，莊念正坐在他的上，著他要命的地方。

莊念笑的時候很漂亮，下沉穩的外，了些天真在里面。

他的臉被打，長睫上也掛著幾滴晶瑩，燈一晃，就像是羊脂白玉上渡了層金邊。

臉頰紅著，這會跟顧言對視的短短幾秒倏然變得更紅，不只是熱的又或是因為別的。

“我...”他的心跳了幾拍。

掙扎著想起，卻立刻被顧言著腰制止，“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