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穆琛實在是擔心自己兒子會孤獨終老，在兒子那里他聽不到的消息，就只能頂著力來問當事人。

確實不合時宜，但莊念都愿意來家里面做客了，那句話顧穆琛還是抱著一希開口問的。

他連給兩個孩子的紅包都準備好了，沒想到得到的結果這麼讓人頭疼。

發展的很順利，那不就是了嗎？！

顧穆琛哎了一聲，后又覺得不合時宜，尷尬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那個，這酒不夠好，你們等著，我去拿我珍藏的那一瓶來。”顧穆琛說著便起往酒柜的方向走。

顧穆琛珍藏的酒是西洋參泡的藥酒，度數高到離譜，顧言當然不能讓莊念喝，于是起跟了過去。

顧穆琛聽見腳步聲回頭，一把拉住顧言往酒會后面一躲，嘖了一聲，“臭小子，擺不平的事兒不知道找你爸嗎？說，小莊那個對象是誰，你爸幫你搞定他。”

顧言挑起一邊眉，“你怎麼搞？”

顧穆琛嘶了一聲，“電視里不都那麼演麼，你爸別的沒有，錢有的是，市中心的房子，那幾臺限量版的車，古董，或者想要咱們顧氏的票也行，條件隨他開。”

顧言掄起手臂搭在顧穆琛肩膀上，爺倆一起躲在酒柜后面，默契的同時探出頭往餐廳方向看。

顧言笑了，“這麼豁的出去。”

“那當然，你是我親兒子。”顧穆琛回答說。

“小莊這孩子聰明的啊，怎麼放著我兒子這麼優秀又帥氣的男生，就看不上呢？”顧穆琛愁的頭發白了一，“是不是視覺疲勞了？兒子，你要不考慮考慮去臉？”

無論他在外面的地位有多高，在家里都是一個不太嚴肅，會為兒子憂心的父親。

顧言抿咧出個不友好的笑，“我這張臉，哪都相當于是毀容。”

顧穆琛嫌他臭屁，卻驕傲的哼了一聲，嗔了句，“臭小子。”

顧言拍了拍他爹的肩膀，抬起食指指著飯桌上莊念的背影，“爹，他是我的，錢，房子，車，古董，票，你都給我留好了，做聘禮用。”

顧穆琛聞言側仰著頭看自已兒子，不在心中嘆，親兒子帥的慘絕人寰，又有錢又有能力，這樣的優秀孩子誰能不？

他突然就放心了，囑咐道，“那你抓，你爹可等著參加你們兩個的婚禮呢。”

父子倆不知謀劃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回到桌前顧穆琛笑開了花，到底給莊念滿了一杯西洋參泡的高度酒。

莊念本來酒量就不行，一杯下去直接變得暈暈乎乎，一低頭全世界都在轉圈圈。

他正轉的南北顛倒，有人在桌子下了他的手指，對方的手很漂亮，又細又長，指甲修剪的很漂亮，圓潤的指尖蹭的他，收的力量的他心臟都變得又又麻。

不想松開，想要握住。

“別喝醉。”顧言突然湊近他，近乎用氣聲說，“等下有事跟你說。”

莊念眨了眨眼，視線鎖在握的手指頭上，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很輕很輕‘嗯’著，變氣音從嗓子里了出來。

“嘿嘿...”聲氣的笑音兒從另一邊傳過來，哆哆彎著小小的脊背，越過莊念看向顧言，小聲說，“哥，真的很乖，好可呀。”

顧言勾笑，狹長鋒利的眉眼出罕見的溫。

收拾碗筷的事自然就全部給傭人理，莊念的頭有些沉，但神是的，酒的作用。

他被哆哆拉到沙發上坐下，一大家子人前后跟了過來，飯桌上沒聊完的家常下了飯桌繼續聊。

從小時候的事說道顧言畢業之后到家里幫忙。

顧穆琛嘆道，“我兒子，優秀！就是有些死心眼，一筋。”

他不知想到什麼，眼眶變得有些紅，摟住楊舒的肩膀，“我這輩子啊，難過也風過，過的算是圓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娘兩...”

“要是有下輩子，你們兩個可別走丟，還來找我。”他笑著摟了楊舒的肩膀，寬厚的手掌在上面了，“對了對了，連小莊和哆哆也一起。”

顧穆琛自從知道自己的病之后沒在家人面前說過喪氣話，顧家的家風就是這樣，沒到最后一刻誰都不準放棄，要用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去接住那百分之三十的希。

可能是很久沒喝酒了一時有些惆悵，這才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

楊舒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秒鐘的功夫就落下了眼淚。

顧穆琛無疑是楊舒的主心骨，楊舒從二十幾歲最好的年紀就跟著顧穆琛，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在從前的舊社會里都屬于見的。

相伴了大半輩子的人說不準那天就會離開，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顧穆琛，一想到就會心碎，也一直在忍耐，用堅強的外客包裹住的心。

顧言端著茶送到顧穆琛面前打斷他的話，“手已經排上日程，主刀醫生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您在這求關注呢？我們最近對您關心了？”

他又隨手了一張紙巾給楊舒眼淚，像安小孩子似得了楊舒的頭，”小孩兒是的。“

一家人對彼此的都藏在微小的細節里，作間就會不自覺的流出來。

顧穆琛接過茶喝了一口，笑了，一邊給楊舒眼淚一邊自嘲道，“說的也是，這臭小子，這麼磕磣你親爹，我就不能一把？”

莊念跟著牽了牽角，鼻酸的厲害，側頭靠在哆哆小小的上蹭了蹭，有些困了。

顧穆琛又嘖了一聲，“你揭我底，我也得說說你，以后再做那些傷害自己的混賬事兒，否則你爹我饒不了你。”

顧言神一斂，瞄了莊念一眼。

莊念閉著眼睛，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句話，閉著的眼睛沒有睜開，睫了。

顧言沉穩的外表下其實藏著執著叛逆的瘋，莊念不敢再細想。

從前每一次喝酒都是為了要好好睡一覺，后來就算喝了酒也很難睡的安穩。

他迷迷糊糊的時候，邊好像換了人，肩膀很寬，上有煙草和木香。

“哥，小莊哥哥他”

“噓。”

七年，總算能做一場夢了。

莊念覺自己睡著了都在笑似得，夢里全都是今天一整天的循環播放。

很足，天空藍的像明的水靈，不像秋天，否則怎麼那麼溫暖。

他在夢里想著，這一天的記憶，足夠再支撐他一個人生活幾十年。

邊的談話聲始終斷斷續續的傳進耳朵。

楊舒溫婉的笑聲，顧穆琛幽默風趣的玩笑話，顧言低低沉沉富有磁的嗓音，哆哆偶爾幾聲聲氣的笑，還有老伯厚重淳樸的談笑，一切都安寧且好。

倏地，顧家的門鈴響了起來。

哆哆從沙發上跳下去，“我去開門。”

楊舒追在后面，“顧哆哆，不能跑！”

莊念沒睜開眼睛就能想到屋的畫面，他才一挑起角，邊的人就靠近了，鼻息撲在臉上，“醒了？”

莊念的心尖一跳，那點子睡意頃刻間被那道嗓音碎了心。

他起了太，語調帶著初醒的啞，“我睡了多久？”

顧言看了一眼腕表，“四十分鐘。”他斜斜的勾起角，“都打呼嚕了。”

莊念呼吸一滯，瓷白的臉騰起一團緋，顧言卻噗嗤笑了，“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