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我想看到你好好的，我希你好好的，顧言...”

莊念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是藏起來以為再也不能說給顧言聽的真心，因此他的聲音抖的厲害，甚至帶上了哭腔。

顧言的雙手落在他腰間，叉著，像是將人鎖在了懷里，“我知道了。”

莊念抖的厲害，尤其是抓在他后背上的那雙手。

就算莊念是被莊均澤迫而為一位外科醫生的，可這麼多年他的績有目共睹，他在這方面確實是個天才。

外科醫生的手，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顧言鎖著眉頭，只是靜靜的抱著他。

現在的莊念是脆弱的，易碎的，他舍不得再讓他害怕，更舍不得讓他難過。

他不止一次找過夏青川，他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莊念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可夏青川什麼都不肯說，他只知道莊念曾經就服用過一陣子神類的藥，后來已經可以靠其他方法恢復。

莊念再次開始服藥，是在他出現之后的那一段時間。

每次想到這些，想到莊念手上的傷疤，他都心痛的快要窒息。

“念念。”顧言的手在對方背上拍了拍，“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短短幾個月，兩人從一個追一個逃，到反復試探，最后變了現在這樣，連問個究竟都難以開口。

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查出莊念藏著的，只有這樣才可以真正找出莊念如此矛盾的原因。

片刻，莊念的手機在口袋里震了震。

他的驚慌失措，不自，終于在這幾聲悶悶的震中逐漸收斂起來。

他迅速松開顧言，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現在的顧言連他穿過的服都不肯再要回去，抱著他，會不會讓他覺得很惡心呢？

莊念輕輕皺眉，手機探出的消息卻讓他一喜，抬眼看向顧言，“哆哆醒了。”

哆哆況危險，病復雜，雖然已經離了危險期，還是要繼續住在醫院里面觀察。

不過顧家有自己的私立醫院，莊念想著拜托周易說服顧言讓哆哆回到自家醫院里面接后續治療。

他要離開的日期臨近，還有許多善后的事需要理代，顧言常常出現在醫院里事會變得非常棘手。

但其實顧言早就做好了打算，也已經辦理好了轉院手續。

他的醫院里設備比這里高端，都是自己的人，照顧起來也方便。

“小莊哥哥，我想你怎麼辦？”哆哆的鼻前還扣著氧氣罩，幾天沒好好吃飯臉已經瘦的凹下去一塊，看上去尤其惹人心疼。

莊念拍了拍他的手，“我們現在離得這麼近，我會常常去看你的。”

哆哆抓著他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擺著，“小莊哥哥，你離我近一點。”

顧言原本也站在床邊，看兩人的架勢是要說悄悄話，自覺地移到了另一側的窗戶旁邊，把哆哆的幾件服折好。

“我活過來了小莊哥哥！”哆哆的眼里帶著天真和興，“我可以和我哥說你的了嗎？”

莊念愣了一下，對小孩子的這子執著勁兒有些意外。

“可以。”莊念抿了抿，“不過...等下個月的31號再說，可不可以？”

“為什麼呀？”哆哆眨眨眼睛，聲氣的問。

莊念做出思考的模樣，而后笑了笑，趴在他耳邊說，“因為你哥現在很忙，有很多工作要理，就不要讓他因為這些事分心了，好不好？”

哆哆有些憾的嘟著，“那好吧，反正醫生說我以后可以活很久很久，不怕沒機會說啦！”

東西都準備齊全，顧言手下的人先帶著哆哆離開。

病房里屬于小孩子的痕跡一點點消失，清冷的病房讓人覺得有些寂寞。

顧言站在莊念面前，屋外燦然的打在深刻的廓間，讓那張臉致的猶如雕刻一般。

明明心心念念的人還站在眼前，莊念卻依然覺寂寞。

他們每次分開之后好像都沒有再見的理由，也許他是因此而覺得寂寞。

莊念忍不住想要多看看他，又實在怕克制不住緒，只能偏開一點頭，“哆哆恢復的不錯，他..”

關于哆哆的病，該代的都已經代很多遍了，顧言突自打斷他道，“什麼時候？”

莊念愣了一下。

顧言又問，“什麼時候去看哆哆？”

‘你想我我就會去看你’，這句話乍一聽起來很正常，讓人安心，但細細想來卻有些不著邊際。

沒有確切日期的約定，怎麼聽怎麼像個謊言。

就像兒時大人們經常對孩子說的謊話是一樣的，等你有空了就帶你去游樂園，等你長大了就給你買這個買那個。

莊念眸暗了些，“的時間，我會和哆哆通話。”

顧言給哆哆買了手機，哆哆醒來有神了就把莊念的號碼存了起來。

他的電話本里就只有三個電話號碼，爺爺，哥哥，還有莊念，生活簡單得讓人羨慕。

顧言睨著他，輕輕皺眉的樣子不像生氣，更像是無奈和傷心。

過了好一會，就在莊念以為他會直接離開的時候，顧言突然抬手了他的頭頂，“也好，別胡思想。”

離開之后，顧言第一時間聯系了夏青川。

與以往霸道偏執的威脅不同，他請求夏青川幫他多留意莊念。

既然莊念在他邊會覺得痛苦，會糾結，那在他為莊念解開心結之前，就只有通過別人的幫助去安他，治療他。

顧言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被過，他拿莊念毫無辦法，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著直覺去了解他。

...

病房里，莊念站在原地很久都沒有過，他的時間仿佛又暫停了。

落在地上的影子從一邊轉向另一邊，莊念緩緩掏出手機，買了下個月三十一號的機票。

并托人辦了新的電話號碼及一切聯系方式。

很多人都說過他看起來很溫，是個很溫暖的人。

可他并不是，他甚至覺得他其實比誰都狠心。

這七年來，他甚至沒把任何一個人真正放在心上，就算離開也沒打算告訴除了夏青川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