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一下簡單的理。”顧言虛握著莊念的手腕沉聲說。

包房里做了許多裝飾，一塊寫著‘你愿意嫁給我嗎’的立牌被氣球圍住，與餐桌隔開了一不大的空間。

沒等任何一個人反應，顧言就已經把莊念拽到立牌后，揚起手下了他的T恤。

背上瓷白的皮被燙出一大片紅，顧言狠狠皺了皺眉。

將西裝外套下搭在莊念肩上。

他拖起莊念傷的小臂，冷水順著淋了下去。

莊念的指尖蜷了蜷，強烈的刺激減輕了小臂上灼痛的覺。

他要將手回來，隨著他的作，顧言推在他掌心上的指腹加大了力氣。

仄的一小塊空間，兩人誰也不看誰，都保持緘默，始終一語不發。

顧言的眉心輕輕皺起，長睫將眼底的緒通通藏住。

他為對方理的每一個作都很慢，顯得無比認真。

水流不急不緩的沖在對方小臂上，拇指輕輕的掉油脂，像是一種忍的疼。

“我穿了西裝，那些東西淋上來也不會多痛。”顧言突然沉聲開口。

莊念清淺的呼吸悄然一滯，一時啞然。

顧言繼續說，“莊念，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行為和你說出的話，永遠相悖。”

他說完這句話，便掀起了薄薄的眼皮看向眼前的人。

莊念的手臂猛地一抖，淺的瞳仁撞在眼眶里。

他回手，將顧言的西裝穿著，慢條斯理的系上紐扣。

“我是醫生，不想看到有人傷，換做別人...我也會這麼做。”他淡淡說著，“別想太多。”

顧言的肩膀很寬，他將對方的西裝穿在上就顯得有些瘦小。

但也正因為如此，后背上的燙傷不被剮蹭，沒那麼疼了。

語住，他彎了彎眼睛，看向對方的模樣顯得疏離又溫和，“謝謝了，服我洗好了還給你。”

顧言輕輕蹙眉，“不必了。”

莊念的眸一暗，了手，突自想著：

從前就算尺碼不合穿不下的服也會要回去，這樣就能多一次見面的機會。

現在連自己的服都不想再要了。

莊念扯了扯角，費力的吐出一個“好”字。

他轉離開，顧言跟著他一起從立牌后面走了出去。

在座的一眾人臉上還掛著擔心的神，一見兩人走出來，眼睛紛紛一亮。

他們一個只穿了純白恤，板正的系著領帶，寬肩窄腰，臉深沉，又高冷。

另一個則只穿了外套，略大的V領下是纖薄的鎖骨和瓷白的皮，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溫的不像話。

“這撲面而來的cp...”不知哪個生小聲嘟囔了一句，道破了眾人的心聲。

在幾聲低的附和聲中，周圍傳來一聲相機的咔嚓聲。

顧言的份已經暴在了大眾之下，醫生里當然也有關注花邊新聞的。

他和唐周的關系早晚有一天要公之于眾，和另一個男人表現的這麼親，有百害而無一利。

莊念立刻循聲轉過頭去看向仍然舉著手機那個同事。

他笑的一臉溫和，狀似苦惱的說，“照片還是刪掉吧，要是讓我們兩個男朋友看到了可就解釋不清了。”

都是相的人，向不是。

顧言的表眼可見又冷了幾分，他一語不發走到圓桌前，用小巾包了幾塊冰遞給莊念。

周圍傳來幾聲低笑，生也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就刪，這就刪。”

“謝謝。”莊念笑了笑，接過顧言遞來的冰塊按在手背上，又說了一次，“謝謝。”

周易看看這個看看個，嗐了一聲，“別謝來謝去的了，顧言，快送莊去醫院吧。”

“不用。”莊念立刻說，“康哲送我去就可以了。”

顧言掀開眼皮睨他一眼，轉頭對周易說，“我公司還有些事，也先離開了，你們慢慢玩。”

在服務生接二連三的道歉聲中，莊念、康哲、顧言三個人一同離開。

一個是前男友，一個是一夜，三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大寫的‘尷尬’兩個字。

“你怎麼那麼傻啊，那可是剛出鍋的油，你手不想要了嗎？”康哲在邊跟著，氣急敗壞的說。

“你不是外科醫生嗎？好在是傷到了后背，要是傷到手怎麼辦。”

莊念看了一眼顧言的背影，輕輕皺眉，“我沒事，沒那麼嚴重，別再說了。”

他的語氣平緩，也沒有什麼威脅的意味，可配上那副無奈又淡漠的表，康哲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顧言的腳步未停，他的司機一直在外面等著。

他們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顧言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莊念了手，低頭看著手里包裹著冰塊的小巾，低喃了一句，“再見。”

“再見？再什麼見，我帶你去醫院。”康哲拽出車鑰匙一按，正前方的黑大G頭燈閃了閃。

莊念抬頭看他，“不用了，我自己就是醫生，這點傷回家就能理。”

康哲要攔住他，脖頸被燙傷的部分被料曾的難耐，疼得他嘶了一聲。

莊念狐疑的看著他，然后才后知后覺的問道，“也燙到你了？”

康哲線抿得平直。

原本想要借機撒個繼續跟著莊念，可看到莊念宣紅的眼角，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嚨里。

經驗告訴他，現在這種況下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最好。

康哲著后頸，突然就有點張，趕他，“你不想去就不去，快回家，我沒什麼事兒，慢點開車。”

莊念站在原地沒，定定的看著康哲。

半響，他緩緩眨了眨眼，長睫在眼瞼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形影，“康哲，別再來找我了。”

“我的眼睛里，看不到別人。”

莊念離開的背影決絕，康哲突然覺得現在不追上去以后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追去了。

可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在他猶豫的那一刻拉開了，莊念已經開著自己的SUV離開。

顧言遞過來的包著冰塊的手帕放在方向盤的正上方，抬眼便能看見。

他上穿著對方的服，對方上清冷的木香和淡淡的煙草味都留在上面。

就...像是個簡易的擁抱。

冰塊化了水，了純白的方帕，噠噠的痕跡蜿蜒的映在擋風玻璃上。

莊念著方向盤的手也映在窗上，蒼白的攥著。

放下不用的筷子，丟掉他穿過的服...

...

“相信明天過后，顧言看到你就會覺得惡心，再也不想了。”

...

市中心寬闊的四車道上，一輛純白的SUV突然毫無征兆的偏離方向，嘭的一聲，直直撞在了路邊的梧桐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