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菲臉紅紅的,手臂環著鄭西野的脖子,開心地問:“待會兒中午吃什麽?”
鄭西野低頭尋的:“吃你。”
許芳菲窘到,擡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你給我好好說話。”
鄭西野滿副心思都在這小姑娘上,對午餐問題毫不在意,啄著姑娘的臉頰,懶懶回了句:“吃什麽都行,我聽你的。”
許芳菲被他啃得格外,邊躲邊說:“那我們出去吃吧。買菜回來做飯有點耽誤時間,下午我還要回一趟單位。”
越是躲,鄭西野越追著親。口中順便問道:“你回單位做什麽?”
“晚上要去參加畫展開幕式的晚宴,我回去換個服。”許芳菲說。
大清早收到他的消息,走得急,隨便抓了兩件服套上就沖了出來。搭的修還是前年買的,洗得有些,還起了點球,當然不適合穿去晚宴。
鄭西野問:“參加晚宴為什麽還要換個服?”
許芳菲臉蛋的溫度越來越高,索手掌一擡,捂住他不停擾臉蛋脖子耳朵的,嚴肅回道:“開幕式晚宴是正式場合,不是應該大半得漂漂亮亮嗎?”
鄭西野嗤了聲,指尖輕過的側廓線:“你還不夠漂亮?”
許芳菲嘟。
鄭西野捉住的小手輕吻,正經八百道:“我老婆這臉蛋,這段兒,裹個破麻袋都能去走紅毯,誰能有你漂亮。”
“那是因為人眼裏出西施。”許芳菲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一面暗自開心,一面小聲反駁:“你喜歡我,所以你才覺得我怎麽樣都好看。”
鄭西野淡嗤:“得了吧。你大學軍訓那會兒天灰頭土臉,都那麽多男生喜歡你。你長得有多招人你自己不知道嗎?”
許芳菲無言以對,道:“我才懶得跟你東拉西扯,總之我肯定要回去換服。”
聽見這話,鄭西野腦袋往後撤了點兒,和姑娘拉開一小段距離,眼簾微垂,將姑娘從頭到腳都給直勾勾打量一圈。
許芳菲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只好乖乖坐著不,任他瞧。
片刻,鄭西野盯著的,眉心擰起一個結,似乎也發現了什麽不妥之。
許芳菲張兮兮:“你也覺得我這服不行?”
鄭西野自言自語:“好像是有點兒問題。”
許芳菲:“是吧!”
鄭西野起眼皮,視線定定落在緋紅的臉蛋上:“你這小腰怎麽越來越細了?”
許芳菲哪料到他說的問題是這個,被嗆了一下,下意識便老實回話:“不可能吧,我才稱過重,明明胖了一公斤。”
鄭西野認真思考兩秒,作勢恍然,淡淡地說:“哦。我知道了,不是你腰變細了,是你上面變大了,所以襯得腰更細。”
許芳菲卡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被這漂亮混蛋調戲了一遭。
姑娘雙頰驀然紅,惱得拿腳踢他腰,氣呼呼:“鄭西野!”
鄭西野低笑,把摟進懷裏,低頭重重在瓣上親了口,聲哄道:“好了好了,誇你怎麽還不開心。”
許芳菲住他的臉,輕輕一揪,斥責:“你這哪是誇我,你分明是耍流氓。”
鄭西野漫不經意:“那沒辦法。我就喜歡對你耍流氓。”
“……”許芳菲危險地瞇起眼。幾秒後,忽起玩心,手掐他腰。
鄭西野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兩只爪子,單手扣住,騰出手去撓。
鬧了會兒。
鄭西野將姑娘重新抱進懷裏,隨口問:“你準備回去換什麽服?”
許芳菲臉頰著他的,思索了會兒,有點苦惱地回答:“就換條好看點的子吧,我也沒什麽比較正式的服。”
鄭西野靜默須臾,道:“走吧。”
許芳菲看了眼手表,狐疑:“這麽早就出去吃午飯?”
“去逛一逛。”鄭西野說。
“你想逛街?”許芳菲很詫異。印象裏,他很主提議要和一起逛街。
鄭西野說:“出去買點東西。”
“可真是稀奇。”許芳菲眨了眨眼睛,打趣:“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你不喜歡逛街購,因為覺得這種事沒意義。”
鄭西野:“我不喜歡耗費時間給自己買東西,但是,我喜歡把時間花在你上。”
許芳菲不明白:“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說,你沒有出席正式場合的子嗎。”鄭西野的臉蛋,聲:“去給你選一。”
現在才十點多,時間尚早,許芳菲和鄭西野從城南家屬院出來後,先去了位于城南華科路的一家購中心。
這家購中心“FEI”,不是一個室商場,而是一大片以中式風格建築為特的名店街區,彙集全球各大頂奢品牌,古古香,碧瓦飛甍,許多外地來旅游的人都喜歡到這兒拍照打卡,堪稱整個雲城最特點的地標式建築。
許芳菲在雲城待了好幾年,當然也知道FEI。
大學時,陪梁雪到這裏逛過街喝過咖啡,也進過其中幾家店。梁雪試服看包包時,閑著沒事,隨手也拎了一個小包試背。
不經意間瞥見標簽價格,被驚了個呆,當即便誠惶誠恐地將那小包放回去,就差給供起來上香磕頭。
因此,車上。
當副駕駛席的小姑娘玩了會兒手機擡起頭,發現,鄭西野的車竟然已經駛“FEI”的地下停車場時,眼珠子都瞪圓了。
許芳菲口而出:“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鄭西野聞言,打著方向盤隨口回:“給你買服啊。”
FEI街區頂奢雲集,停車場裏放眼去也盡是超一線品牌的豪車,BBA在這兒不值一提,阿斯頓馬丁,布加迪威龍,法拉利,邁凱倫,直看得人眼花。
許芳菲不認識那些豪車的牌子,但看那些車的拉風造型和酷炫線條,便能猜到它們絕非凡品。
置于超級豪車展的核心地帶,許芳菲此時此刻,有點混,不擡手扶了扶額頭。
畢竟是貧困家庭長大的孩子,節約的觀念深固。轉眸看向鄭西野,說:“我們買服,沒必要來這裏。這裏的東西很貴,特別貴。”
鄭西野視線漫不經心掃過四周,找到個空位,倒車庫。他懶懶地應:“多貴。”
許芳菲認真地說:“我大學的時候跟室友過來逛過。這裏隨便一件T恤,要幾千,隨便一雙鞋子,也要幾千,包包的價格幾千塊到幾百萬都有。一條子,說也得五位數吧。”
鄭西野停好車熄了火,側目瞧,角勾起一道淺淡的弧,指背輕的臉蛋,安道:“崽崽,先逛一圈,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好不好?”
許芳菲抓住他的大手,不安地握。
鄭西野眸和而寵溺,傾近小姑娘,在瓣上落下一個蝶翼般的吻,說:“乖,聽話?”
“……好吧。”許芳菲只好囧囧地答應。
兩人先後下車,離開停車場,乘電梯到達地面區域。
FEI是雲城的地標打卡點,又值周末,整個街區的市民游客往來不絕。無數年輕男三五群走過去,拎大牌包著大牌衫,談笑自若,時髦吸睛。
在這樣的環境裏,許芳菲明顯有點拘謹。
微垂著頭,被鄭西野牽著手往前走,不經意間掃過一面玻璃櫥窗,看見裏頭倒映出兩人的鏡像。
他一淺灰過膝大,拔從容,眉眼如畫,是這暗深冬裏的亮眼風景。
幾乎所有從鄭西野邊經過的人,無論男,都會回頭看他一眼,眸子裏閃出驚豔的。
而穿著起球和羽絨服的,在他邊,雖然也是麗的,淑的,溫婉的,但就是無端像只誤繁華的小呆子,都顯出局促與不自在。
無關容貌,氣度的反差使然。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和鄭西野,許芳菲不由有點沮喪,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也是。
他原本就是大都市軍區大院長大的天之驕子,家庭條件優渥,與來自小城市的有本質差異。
這種差異,穿軍裝時顯現不出來,在淩城時顯現不出來,在高原上顯現不出來,偏偏在此刻,暴無。
許芳菲忽然意識到,自己鬥的這些年,走過的每一步,都在努力小與鄭西野的距離。
但……
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某些特定的場景,比如說現在,此地,依然會與他格格不。
正胡七八糟思索著,忽然覺到指尖一,被男人用力地了。許芳菲瞬間回過神。
“崽崽。”鄭西野垂頭近些許,黑眸在白皙的小臉上端詳,輕問:“你在發呆想什麽?”
許芳菲很輕地抿了抿,誠實道:“我在想,我有時候,是不是很小家子氣,是不是給你丟臉的?”
鄭西野蹙眉:“不許胡說。”
許芳菲噗的笑出聲,語調松快地和他玩笑:“本來就是嘛。今天我這麽寒磣,你又永遠這麽好看,走你邊,你把我襯得跟醜小鴨一樣。”
鄭西野的臉蛋:“當你誇我了。”
鄭西野頓了下,又半帶嘆半帶揶揄,說:“不過我確實沒想到,像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居然也會胡思想這種事。”
鄭西野覺得好笑又有點兒有趣。
醜小鴨?這小尤居然會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怕不是對自己的貌一無所知。
話音落地,旁的小姑娘陷一陣安靜。幾秒鐘後,臉微微泛起紅,別過眼不敢瞧他,小聲回道:“還不是因為,實在太喜歡你了。”
之後,鄭西野便將許芳菲帶進了一家頂奢店。
店員SA都是人,看一眼鄭西野渾的儀容氣質,再瞥一眼他腕上那只價格不菲的名牌表,臉上便立刻綻開燦爛微笑,殷切詢問他們需要什麽。
鄭西野說明了來意。
店員便將兩人引至VIP服務區,給兩人倒上茶水,接著便拿來好幾件晚宴禮服,請許芳菲試穿。
許芳菲知道那些子都貴得離譜,本想拒絕的。可轉念又想,進都進來了,試穿一下也無傷大雅,便跟著店員去往更室。
鄭西野獨自坐在沙發上等。
他以前沒陪孩子逛過街,也沒有給小姑娘挑選服的經驗。老實說,第一次給他的崽崽挑禮服,還真有點兒張。
不知道他的眼,崽子瞧不瞧得上。
如果這次之後,嫌他個大老眼差,以後都不讓他陪逛街怎麽辦?
也不知道喜歡什麽款式。
那姑娘整個人都綿綿的,極為他人著想,除了上原則問題會較個勁兒較個真外,平時都是滿口的“好呀”“都行”“都可以”,很表達出真實的自我。
萬一讓他做決定,他挑來挑去,選中一件不那麽滿意的,又怎麽辦……
就在男人思來想去的時候,更室的門開了。
鄭西野轉過頭。
然後,他腦子裏便鬼使神差浮現出一個詞:一眼萬年。
姑娘穿著一件緞面質地的極簡禮服,純白婉,明淨如雲,出現在他眼前。
“士,您的材真好,天鵝頸,直角肩,前凸後翹,腰腹也一點贅都沒有,這件禮服是我們的春季新品,只有您這麽好的材才能駕馭,其它顧客來買服,我們本都不會推薦。”
年輕的SA甜如,笑盈盈地對許芳菲說。
第一次穿這麽正式高雅的禮服,許芳菲有點不好意思,垂著眸,看看這,瞧瞧那,既忐忑又新奇。
SA見狀,又手扶住許芳菲的雙肩,帶著往前兩步,來到鄭西野眼皮底下,繼續誇贊:“先生,您瞧!這條子多適合您朋友!又白又高,渾的線條也很漂亮,除了,我還沒見過誰能把這條子擡得這麽呢!而且這條子的設計理念……”
沒等SA繼續往下說,鄭西野便平靜開口,說:“包起來。”
喝醉酒,進錯房,被人誤以為是小姐,她一氣之下,踹得男人差點半身不遂後,逃之夭夭。可誰知第二天,男人帶著保鏢浩浩蕩蕩的找上門,還點名要跟她結婚。結婚就結婚,說好的分房睡呢?不分房睡就不分房睡,那說好的不履行義務呢?哎,你乾嘛?混蛋!”
她一直都知道,她跟他之間的婚姻,只是交易。他需要妻子,她需要錢,所以他們結婚。她也知道,在他的心里,恨她入骨。婚后三年,她受盡冷暖折辱,尊嚴盡失,也因為愛他而百般隱忍。終于,她看開一切,一紙離婚書,罷手而去。可糾纏不休的那個人,卻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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