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對面。
鄭西野神微凝,黑的眼睛直勾勾瞧著,幾秒後,極緩慢地輕聲重複:“變態?”
“……?”什麽。
啊啊啊。
不是在心裏吐槽嗎,為什麽會莫名其妙把心裏話說出口!!!
一時間,許芳菲又尬又窘,都快崩潰了,慌慌忙忙地解釋:“我不是說你這個人變態,我只是單純指某些行為,就比如……”
“咬你?”
“?”
許芳菲一時都沒明白過來:“什麽?”
鄭西野:“第一個字拆開念。”
許芳菲在心裏把“咬”字拆左右結構,分開念了一下,然後登的一下,整個人從頭發到了腳趾頭。
許芳菲:“!!!”
“如果在你心裏,這變態,那我很樂意越來越變態。”鄭西野慢條斯理地說,“辛苦了,崽崽小同志。麻煩你盡快習慣。”
許芳菲:“……”
晚上九點十五分,夜濃如墨,鄭西野的黑大G于車流中駛出,徐徐靠邊,停在了十七所的大門附近。
這一片的路燈壞了很久,四周黑燈瞎火,只有居民樓的窗戶裏出零星丁點。
許芳菲對著上端的化妝鏡理了理頭發,掏出手機看時間,然後悄悄呼出一口氣,心道:還好,不會錯過點名。
這時,駕駛室裏的鄭西野擡起手腕看了眼表,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還有十五分鐘,應該夠了。”
許芳菲不解,蠕兩下,正要問“什麽夠了”,一只修長胳膊卻忽然從旁邊來,摟住的腰,有力一勾,直接將小的子給抱了過去。
車空間本就不算多充裕,尤其他形還格外高大,坐在他上,兩個人完全嚴合在一起。
許芳菲臉已經燒起來,昏暗中看見他欺近,想躲又躲不開,只能又怯怯地迎上。
車就停在單位附近,離門崗警戒線八百米不到。
而被他錮在仄幽暗的車廂,肆無忌憚地親熱,索取,吻到近乎窒息。
迷糊之中,覺到一陣涼意襲來。
許芳菲嚇到,胳膊抱住男人的脖子,嗓音得滴出水:“鄭西野,我還要去點名。”
“我知道。很快就好。”他懶漫應了句,糲指腹依舊輕輕磨轉,姿態強勢霸道,而又溫似水。
“……”
許芳菲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蜷在他懷裏,用盡全力咬他的領,眼角不停滲出淚。
須臾,繃的弦猛斷開。
許芳菲臉紅似火,全力,貓貓般在鄭西野的頸窩裏蹭過來,蹭過去,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鄭西野憐地親吻懷裏的小姑娘,吻微蹙的眉心,吻汗的額頭,吻紅潤的眼尾。他在耳邊說:“小趴菜越來越弱,兩分鐘都沒扛住。”
“……”
“……”
許芳菲想抓狂,憤織,索張開,狠狠咬了他的結一口。
鄭西野很輕地笑出聲,抱又吻了吻,然後取出幾張幹淨的巾,替整理好微的與底下的狼藉。
許芳菲好不容易緩過來,迷離的眸子清定幾分,有點張地看著他,問:“我現在看起來沒什麽奇怪的吧?”
鄭西野打量兩眼,又手擰開車頂燈。
暖橙的線投落下來,將年輕姑娘籠罩。眸子水汪汪亮晶晶,微腫,雙頰的豔旖旎,比最新鮮的番茄還紅幾分,像個初塵世的小狐仙。
鄭西野靜了靜,隨手從車置架裏取出一張白的一次醫用口罩,遞給。
許芳菲接過口罩眨眨眼,不解道:“你給我這個幹什麽?”
鄭西野:“等下點名的時候把口罩戴上,就說你有點冒。”
許芳菲:“為什麽?”
鄭西野語調平靜:“你臉太紅了。”
這妮子一副妖氣沖天又勾人的模樣,得驚心魄,他一點也不想讓其它人看見。
許芳菲自己又不傻,當然也知道是怎麽回事。無言以對,默默拆開口罩戴在臉上,只出一雙大眼睛,看向他,然後揮揮手,說:“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鄭西野的小腦袋,笑著點頭。
許芳菲推門下車,迎著夜風赧地彎起,一步三回頭,然後小跑起來,輕輕盈盈地回了營區。
托口罩的福,整個點名的過程裏,同事們沒有任何人發現許芳菲的異常。
大家看見戴著口罩,都只是關切地提醒了一句“天氣涼了,多注意增減”。
喊完解散,許芳菲懸著的心徹底落回肚子裏。
回宿舍的路上,隨手從挎包裏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那個置頂的藍天頭像,編輯文字:【我點完名回宿舍啦,你路上小心。】
對面應該還在開車,只是回了一個“嗯”。
夜間駕車需高度集中注意力,許芳菲怕打攪到鄭西野開車,沒有再回複。隨手進朋友圈,正準備看看最近同事同學們的近況,一通電話忽然打過來。
來電顯示:楊。
許芳菲幾乎是立刻便開了接聽鍵,將聽筒近臉頰,笑說:“喂。你來雲城了?”
“沒有呢。”
電話線另一端,楊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煩躁,傾訴道:“我外婆名下不是還有兩套老房子嗎?以前老太太在世的時候,沒有立囑,這房子怎麽分現在就了個問題。”
許芳菲意識到況不妙,斂起笑容:“發生什麽事了?”
“法律上擁有産繼承權的人,有配偶,子,父母,還有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我外婆上一輩和我外公都沒了,按理說,那兩套房子應該是我媽和我幾個姨來分。”楊長嘆一口氣,“可你猜怎麽著?”
許芳菲想了想,猜測:“你外婆的兄弟姐妹也想分一杯羹?”
“就是這樣。”楊說起來簡直一肚子火,氣憤不已,“我那幾個舅公姨,平時跟外婆幾乎沒有來往,聽我媽說,老太太病得最重的時候他們也沒來看幾眼。說到要分房子,就一窩蜂全部沖了過來,你說我媽們能答應嗎?”
清難斷家務事,許芳菲聽楊說完,一時半會兒給不出什麽好建議,只能尷尬道:“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聊聊吧,看看各自都是什麽想法。”
楊神傷得很,“唉,能坐下來聊就好了。我媽是長,他們天天就纏著我媽鬧,我把我媽偏頭痛都給氣複發了。”
許芳菲:“所以你才一直留在淩城陪你媽媽?”
楊:“對啊。”
許芳菲聲安了好友幾句,旋即問:“那你給我打電話,除了吐槽奇葩親戚,還有其他事嗎?”
楊支吾了下,說:“確實……確實還有件別的事。”
“什麽事。”許芳菲回到宿舍,關了門,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
楊那頭似乎猶豫,不知如何開口似的。停頓了足足十秒鐘,才試探道:“菲菲,我其實是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許芳菲:“你說呀。”
楊結結:“我和江源不是分手了嗎,他那兒還有一些我的東西,其中有我外婆給我做的一雙鞋墊子,雖然不值錢不貴重,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江源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回緬甸了,讓我明天之過去拿。”
許芳菲:“不可以郵寄嗎?”
“我讓他寄,結果那個渣男嫌麻煩,推三阻四不願意。”楊嘆氣,“可是菲菲,你看我家裏這個況,那些人天天上門給我爸媽添堵,我確實有點走不開……”
楊話還沒說完,許芳菲已經明白好友這通電話的訴求。笑了笑,聲安:“那好辦,我幫你去拿不就行了。看你磕這麽久,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
楊一聽,大為驚喜,長籲一口氣悶笑出聲,說:“我知道你以前一直不喜歡江源,以為你不想跟他打道呢。”
許芳菲:“我的確不想跟江源打道,但是誰讓你是我好朋友。你外婆留給你的東西,我怎麽都得幫你取回來。”
楊心,膩著嗓子撒:“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其實,從許芳菲私心來說,也并不希楊再去見江源。孩子都是生,真心喜歡過一整個青春的人,不大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許芳菲怕楊頂不住江源花言巧語,又會重蹈覆轍。
“這次把東西拿回來,你們兩個之間也就算斷幹淨了,是吧?”許芳菲有點不確定地問。
楊的答案肯定而堅決:“當然。”
許芳菲放下心,面上重新綻開溫和的笑:“行。你把江源的地址發我一個,明天正好星期天,我空去一趟。”
楊:“他租的那套公寓七八糟,跟個狗窩一樣,你還是別去了。我約他在外面和你見面。”
許芳菲:“OK。”
楊:“那我先跟他約時間地點。你明天什麽時間段方便?”
許芳菲琢磨幾秒鐘,回答:“下午吧。”
“好。”楊說,“那我等下把的時間和地點發到你微信上。”
許芳菲:“嗯。”
掛斷電話,許芳菲找出睡睡進洗手間洗漱。洗完,正用吹風機吹著頭發,邊兒上手機叮叮一聲,提示收到了新消息。
許芳菲點進去一看。
楊:明天下午一點半,藍資咖啡廳。
許芳菲單手鍵盤,回複過去:收到。
楊:【親親】謝謝我的寶。你。
許芳菲莞爾,給楊回了個小熊獻花表包。
吹完頭發抹完護品,時間已經將近十點半。
許芳菲鑽回被窩,躊躇片刻,還是給鄭西野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接通。
屏幕那邊的鏡頭正對一片浴室的天花板,然後便是一道低沉沉又有點兒空曠的嗓音,隨口道:“洗漱完了?”
“嗯。”許芳菲輕輕應了聲,問他:“你在做什麽?”
鄭西野回:“剛完服,準備洗澡。”
聞言,許芳菲臉突的一熱,囧囧地說:“那掛了。你洗吧,我給你發微信消息,你洗完再看。”
鄭西野腔調慵懶:“不用掛,反正我全上下你都看過。再看一次也無妨。”
許芳菲:“……”可是,并沒有很想看啊喂。
沒來得及出聲,屏幕那端晃了晃,男人的臉龐連同那副流暢寬闊的肩頸線,一并進鏡頭。
鄭西野看著屏幕裏的:“你要發微信跟我說什麽。”
許芳菲兩只食指對著了,語氣裏出一小期待,問他:“明天我們什麽時候見面呀?”
鄭西野:“才剛分開又想著見面,今天還沒見夠?”
許芳菲:“。”
許芳菲有點失落地垮下小肩膀,囧道:“你明天是不是有事,所以不能來找我?”
鄭西野挑挑眉:“你很失?”
許芳菲郁悶:“……有點。”
鄭西野對這反應用得很,眉宇間心曠神怡:“崽崽小同志,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是個小黏人。”
許芳菲被他打趣得雙頰更燙,小聲爭辯:“你難得休一次假,我當然想天天見到你。”
“明天我得去一趟津縣,辦點事。”鄭西野畔牽起一道弧,說道,“估計下午兩點能回來。到時候我來找你。”
“好呀!”
許芳菲的心瞬間明起來,笑容滿面道:“正合適,我下午一點半要去見一個老同學,等你回來我應該也完事兒了。”
鄭西野隨口問:“老同學是男的的。”
許芳菲:“男的。”
“……”鄭西野本來已經把花灑給擰開,準備沖澡,聞聲剎那,他作明顯凝固了瞬,嗓音也沉幾分,語氣不善道:“你們見面有什麽事?”
許芳菲隔著屏幕都修到一酸溜溜的醋味,好笑道:“那個男生是楊的前男友,我高中的同班同學。他們分手之後,楊落了點東西在他那兒,我去幫楊拿。”
鄭西野面上神逐漸和緩下來,閉著眼,站在水流下抹洗發,不經意問:“在哪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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