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微頓,當年程慕寧的別有所圖是橫在兩人之間的一道坎,哪怕現如今裴邵也因此心有芥。那種芥不是恨,裴邵說不清楚,但即便如此,他也照樣能與水融,耳鬢廝磨,只是在時不時想起這人或許只是在與自己虛與委蛇時,裴邵會有一點走神,包括在剛才這種時刻。
可方才程慕寧提起這件事,不知究竟是哪個字得了裴邵歡心,聽起來不僅不刺耳,他甚至有些愉悅。
裴邵結微,低頭吻了程慕寧的眉眼,“沒忘,你最好也別忘。”
【📢作者有話說】
公主每日生存通關挑戰
……
來了來了
遲到了,發紅包(跪
第53章
衛嶙領了裴邵的命,三天的時間就把周泯邊查了個底朝天。
周泯是隨裴邵從朔東過來的,在京城四年一直近跟著裴邵,他平日走很簡單,除了裴府的下人侍衛,就是殿前司的軍,可以說一日除了睡覺那三四個時辰,他幾乎都圍著裴邵打轉,所以衛嶙屬實沒察覺,周泯竟不知何時有了個小娘子。
堂前,周泯耷拉著腦袋站在中央,說:“是上年有一日在酒肆喝酒,到萍娘……就是趙萍,我瞧被幾個混賬為難,便出手將人救了下來,我見沒爹沒媽,一個人孤苦無依,后來一來二去就……沒說這事是因為萍娘份低賤,是個舞姬,平日總不愿出門見人。”
裴邵坐在上首,“衛嶙,拿給他看。”
衛嶙應下,這才把查到的東西遞給周泯。
其實也就幾頁紙,但將趙萍的世寫得很詳盡。
衛嶙看周泯逐漸白下去的臉,不忍道:“趙萍的母親原是趙宗□□里的嬤嬤,趙萍剛及笄就被趙宗正收作通房了,后來母親沒了,可也不是孤苦伶仃,還有個兄長趙錦,也是上年過了軍考核,眼下在殿前司當差。趙錦借著當值與珍妃宮里往來頻繁,想來把趙萍放到你邊也許是許相的意思。”
說罷,衛嶙抿了抿,說:“殿帥,趙錦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當差,沒察覺此事也是我的失職,不能全賴周泯。”
周泯聞言無地自容,已經快把頭低到地上了。
自打上回沒看顧好公主領了板子后他就很是喪氣,畢竟進京四年,周泯雖然子條但也沒犯過什麼錯,好容易掛了職卻失了手,近來本就小心翼翼的,沒想到后院起火……
兄妹兩人都是許黨的人,一個安在他邊,一個安在殿前司,一旦里應外合,殿前司出了任何差池,周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屆時連累的一定是殿帥!
這本就是敵人挖的坑,而他竟毫無察覺地往里跳!
周泯跪下來,說:“是我昏了頭,竟聽趙萍一面之詞而未去細查,請主子責罰!”
衛嶙一看,也跟著跪了下來。
裴邵沒說話,殿前司的腰牌被他盤得油發亮。
程慕寧轉著團扇的扇柄,底端兩顆彩珠撞的聲音是堂間唯一的聲響,片刻后才開口道:“看來,聞嘉煜這回是幫了大忙。一年前就埋好的棋子,如此刻意安排,明面上的信息定是假的,若不是特意去查,恐難發覺,你說許敬卿想做什麼?”
裴邵淡淡抬了眼,道:“能被聞嘉煜察覺,定是這兩人近日與許家有所聯系,他想做什麼,不日就知道了。”
說罷,他掃向跪下的二人,語氣平穩地說:“都起來,還沒有死人,臉上那哭喪的表收一收。趙錦和趙萍我都要留著,你們回去誰都不許,平日如何就如何,給我裝得像樣點。”
衛嶙最先反應過來,起說:“屬下明白,定會在暗地里留意。”
“把你手底下的人查干凈,再有一次,你就回府里當侍衛,別干了。”裴邵冷冷地說。
衛嶙呼吸都屏住了,“明白。”
周泯從地上爬起來,肅然道:“我也明白,絕不讓萍娘……絕不讓趙萍察覺!”
這兩人是難兄難弟,當下垂頭喪氣地走了。
程慕寧看著周泯沮喪的背影,說:“一碼歸一碼,周泯也是可憐人,掏心掏肺換來這麼個結果,就他眼下這樣子,回去對著趙萍也裝不明白,好說也是你的人,勸勸吧。”
“勸不了。”裴邵斜了眼程慕寧,又看向周泯,很有經驗地說:“這幾日讓他當差,別讓人給他值了,既然裝不明白,見那人就是。”
八月十五是中秋,宮中要設宴賞月,這是慣例。
侍省打月初就開始籌備,近來換季,皇后染了風寒子不爽利,程慕寧便常進宮幫襯著拿主意,宮里進進出出不方便,中秋前就宿在后宮,每日早朝過后,宮里總是最快得到消息的地方。
紀芳被丟在公主府那麼多時日無人問津,當下回宮,辦事更為勤勉。這日從書房打聽來消息,趕著就回扶鸞宮給程慕寧說:“公主今日還是不要去前請安了,圣上這會兒正為步軍司的事不高興呢,這小半月朝中上折子推舉衛小將軍接手步軍司的人愈發多,圣上都沒有理會,今日一早又有人當朝上奏,圣上礙于殿帥的面子沒有駁斥,但散了朝便在書房砸了杯子,公主這會兒過去,小心被此事牽累。”
程慕寧近來有所耳聞,顯然這并非裴邵的手筆。
他想要步軍司不假,可工部的事殿前司出了風頭,許敬卿在程崢跟前賣慘,此時不是裴邵拿下步軍司的好時機,更甚至于,眼下步軍司于他來說,反而更像是個燙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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