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璟失憶這件事,姜南枝說不難是假的。
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突然就因為丟了記憶,了陌生人。
到現在他都不敢明正大地來看自己,任憑誰心都不會太好。
但在這之前,姜南枝做過最壞的打算。
比如,容司璟死了。
還比如,容司璟帶回來一個人,非要‘寵妾滅妻’。
當然這也可以當他死了。
與之比較起來,他活著回來,沒有帶什麼人,甚至還謹記恪守男德,失去記憶相反已經稍稍可以接一些了。
尤其是,這人還夜半來探自己。
姜南枝輕過小腹,不該庸人自擾,應該平靜心待之。
一直到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自己的也養得好好的,才是首要任務。
至于其他的,慢慢來。
第二天醒來后,姜南枝恢復了原本有條不紊的模樣,甚至還問神醫,華嬈的況怎麼樣了。
神醫小心翼翼地給診了平安脈,確定健健康康的,沒有任何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說起了華嬈的事。
“西北王邊有一個軍師,善用毒,這次華都尉帶小分隊去探查軍的時候,中了埋伏,不過也立了功,讓敵人的埋伏徹底無效了。本來就中了毒,在堅持給大部隊指路后,就昏了過去。如今人已經醒了過來,但想要徹底恢復,估計要養上幾個月了。”
那毒很霸道,倘若再晚點救治,可能人就沒了。
姜南枝聽得十分擔心,“調理子,如果缺什麼藥材,就從宮中支出。”
“是,這次華家立了功,太上皇已經提前代過了,華小將軍跟華都尉的傷,都著先診治著。”
“那華小將軍的,以后還能騎馬箭嗎?”
“可以的,沒有傷到本,但也需要長時間休養。”
姜南枝微松一口氣,華家可是大楚的重要棟梁之一,世代效忠皇族,幸好這次事,有驚無險。
現在行不便,華嬈也行不便,所以姜南枝就讓花朝帶了東西,去華家探華嬈。
神醫等了半天,也沒發現皇后娘娘問起陛下的事,他的心頓時有一些復雜。
等到他離開了坤寧宮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尋過來的白芷。
白芷:“神醫,您過去跟陛下說一說娘娘的況吧。”
神醫點點頭,他跟著白芷一起并肩走,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了剛才在坤寧宮,娘娘一句話都沒有問陛下。
白芷嘆氣,“就覺兩位主子現在狀況不太好,可細算起來,也不能怪皇后娘娘,但陛下自己也不想失憶啊。”
神醫:“待會,倘若陛下問起來……”
白芷很有經驗地說道:“還是直說吧,就說皇后娘娘見陛下一直不去看,很失落傷心,這樣也會影響子,多刺激刺激陛下。”
神醫:“這樣可以麼?”
白芷:“忘塵師父說就要多刺激刺激陛下,才有助于他恢復記憶。”
神醫點了點頭。
行吧,反正出了事,有忘塵師父兜底。
而且刺激陛下這個法子,也是忘塵師父提的。
正在堂屋中的太師椅上坐著,吃著葡萄的顧忘塵,猛然打了一個噴嚏。
旁邊紅木案前的容司璟,一臉嫌棄,“你如果很閑的話,就回寺廟中敲你的木魚去!”
顧忘塵:“別瞧不起木魚,你之前也很敲。如果不是師父說,讓我守著等你恢復記憶,或者是被人去父留子了,就帶你一起回廟里,我才懶得留在這里。”
容司璟眉心一,“什麼去父留子?”
顧忘塵:“你這不是失憶了嗎?我大致看了一下,你父皇雖然老,但應該還能夠抗點事,你父皇母后還都喜歡你家皇后的。雖然他們的兒子失憶了,但沒事啊,馬上就要有孫子了!而對皇后娘娘而言,夫君失憶了沒事啊,反正馬上要有兒子了!這麼一看,失憶的你,未免有點多余。”
看著容司璟的俊臉越來越黑,顧忘塵特別地補了一句,“失憶的你,可能對他們來說都不太重要,尤其是你家皇后娘娘,這不是去父留子,是什麼?”
容司璟垂眸看著案幾上的文書。
這件事本不立。
他們都說皇后姜南枝十分他,兩人當初親后,可是用了十八般武藝地想要讓他破戒。
所以,哪怕他失憶了,也絕對不會放棄他的!
正巧這個時候,神醫跟白芷,一前一后進來了。
神醫先是說了一下皇后娘娘的況。
大就是一切正常,生產日子就是這兩天了,得時刻注意準備著。
容司璟點了點頭,好像很隨意地追問了一句,“問起我了嗎?”
神醫一啞。
容司璟不死心地補充了一句,“就是關于我的失憶況,有沒有詳細問一問?”
神醫艱難地說出一個字,“沒。”
容司璟:“……”
“哈哈哈哈哈!”正在吃葡萄的顧忘塵樂得肚子都疼,他眼角都笑出了淚花,“真是活見久,平生第一次看到你吃癟,這次來京城我真是來對了啊!”
“顧!忘!塵!”容司璟真是了怒,袖子一揮,那有人臉盤子大的硯臺,就朝顧忘塵的臉上拍了過去。
對方頭一歪,袖子一卷,將硯臺好好地接住,放在桌子上。
顧忘塵無語道:“知道國家是你的,但你也不能這麼敗家啊,這硯臺可不便宜,能換好多木魚了。行了行了,別生氣了,不就是距離被去父留子又更進一步了麼?”
容司璟轉過去找刀了。
神醫跟白芷早就十分默契地轉就走。
既然忘塵師父說要多刺激刺激陛下,那就……讓他多刺激刺激陛下吧。
見自家師兄了真格的,顧忘塵雙手合十,語氣嚴肅道:“師兄,其實你還真的不應該怪你家皇后娘娘,馬上要生了啊,結果你這從外邊九死一生回來,誰都見了,就連皇宮中最老的太監都見了,卻唯獨不見皇后娘娘,心里能不難?”
容司璟舉刀殺弟的手微微一頓。
誰說他沒有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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