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側妃哭了。
從小到大,輕易不會哭。
小時候爬樹,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都沒有哭。
可是現在,卻生生地被岑良娣給氣哭了。
倆人年紀相仿,當初一起進了東宮,做了不得寵的選侍。
多有一些惺惺相惜,相依為命的意味。
哪怕最早期的那次,華側妃后知后覺,自己是被岑良娣利用了,才會鬧出了那一箱子讓人臉紅心跳畫冊的事,誤會了太子妃,還害得被太子責罰了。
都那樣了,華側妃還是沒有怪岑良娣。
尤其是后來岑家出事,徹底沒落,岑良娣更是形單影只了,十分可憐。
華側妃每次家中給送來什麼,都會想到也分給岑良娣一份。
曾經以為,們會是姐妹。
可誰曾想到,對方一直拿當工啊!
華側妃本就是習武之人,這一掌又是在憤怒之下扇的,所以岑良娣瞬間被扇得直接吐出一口來。
看著哭了的華側妃,也頓時愣住了。
估計是沒有料到,一向對自己那麼好的華側妃,會突然手打?
姜南枝也有點心疼華側妃了,就對旁邊的暮歲道:“你帶華側妃下去看看小白醒了沒?”
暮歲點頭,走到華側妃邊,華側妃卻沒有立刻走,看著一臉愧疚的岑良娣,痛心疾首。
“你還給小白下毒,你可知道它一直多喜歡你啊!那麼多個夜晚,咱們徹夜長談,對未來展,我去做將軍,你來給我做軍師的事,你都給忘記了嗎?”
“呵,什麼將軍,什麼軍師,不過是太子哄我們罷了!”岑良娣眼底都是鄙夷,看著華側妃,大聲道:“也就是你天真愚蠢,才會被太子他們騙得團團轉罷了!我們倆的份,以后只能老死在這東宮里,我憑什麼不能為自己搏一搏?憑什麼不能!”
“太子沒有騙你們。”姜南枝開了口,看著兩人,“不然得話,華側妃多次離開東宮去兵營,怎麼會那樣順利?”
華側妃一陣錯愕,“你們,你們都是知道的?”
姜南枝點頭,“不只是知道,殿下還跟兵營的人打過招呼了,要讓你在那可以隨心所,但也要保證安全。”
華側妃愣在那,眼圈頓時又紅了起來,哽咽道:“太子妃娘娘,您跟太子殿下就是我的親姐,親哥啊!對我太好了!”
姜南枝其實還比華側妃小了一點,聽著對方‘親姐’,‘親哥’的稱呼,頓時有一些哭笑不得。
輕道:“去看看小白吧,它醒了肯定會害怕,想要找你。”
“嗯!”
華側妃乖順點頭。
只不過路過岑良娣的時候,失地說道:“你還說我笨,可你又聰明到哪里去?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就算我之前的真心都喂了狗吧!”
說完后,轉就走。
擔心走晚了,會被岑良娣再次看到的眼淚。
畢竟這眼淚已經說不清是因為生氣,失,難過,還是什麼別的緒了。
岑良娣跪在那,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冷笑了起來。
“堂堂太子的人,竟然扮男裝去兵營中胡鬧,你們竟然都縱容!而我呢,你們何曾對我這樣好過?不就是看在我岑家已經完了,想著東宮后院多養一個閑人罷了。在你們眼中,跟多養一條狗沒有什麼區別!”
姜南枝搖了搖頭,“你這話說得不對,你憑什麼跟小白比?”
岑良娣一噎。
姜南枝淡聲道:“對狗好,狗還知道護主,可有的人就是狼子野心,一遍遍給機會,卻也不知道珍惜,仗著有點小聰明就不撞南墻不回頭。”
岑良娣臉黑如鍋底,“姜南枝,你不過就是比我命好一些罷了!反正已經如此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但我終歸是太子的人,你不能私自罰我,要罰,也得是太子罰我!”
姜南枝不想多看一眼了,就擺了擺手,“那就如你所愿吧。花朝,把跟那個宮,都送到太子那邊去,讓太子發落。”
“是。”
岑良娣松了一口氣。
總是想著,姜南枝肯定會對趕盡殺絕的,但太子就不同了。
當初那白選侍都給太子下藥,何等嚴重的事,太子都饒了對方命,而自己最多算是未遂,太子應該不會太嚴重懲罰自己吧?
花朝將岑良娣跟那宮送到了白芷手中后,轉就走了。
岑良娣陪著笑看著白芷,“白總管,我是冤枉的,都是這個小賤人誣陷我。”
白芷哦了一聲,轉過讓人給那個宮松了綁。
小宮給白芷福了福,就趕跟著另外一個小太監走了。
岑良娣看到后傻眼了,“白總管,你這是何意,明明是那宮誣陷我,你怎麼把給放走了?”
白芷帶著岑良娣,已經來到了東宮最偏僻的一別院那,他轉過來,用憐憫的眼神看著。
“你太蠢了,如果你選了讓太子妃懲罰,你怎麼樣,都能夠有一條活路啊。”
偏偏,選了要讓太子殿下來罰?
看著白芷明明儒雅漂亮的臉龐上,帶著一抹冷漠的殺意,岑良娣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忍不住后退了幾步。
“不,你不能殺我,我要去見太子,我是冤枉的!太子仁慈,一定會寬恕我的,一定……啊!”
白芷淡然地收回了匕首,確定岑良娣已經沒氣了,就對邊監吩咐道:“去把尸理了。”
“是。”
岑良娣到死都不會知道,其實本來有多種選擇。
雖然那些選擇可能達不到的目的,但那些選擇終歸都是活路。
可終究被自己的野心給害死了。
小白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一直在華側妃懷中撒打滾,華側妃松了一口氣之余,忍不住看了看不遠那個空的院子。
這東宮其實大的,但也空的。
當初一共宮四個選侍,如今竟然只剩下一人了。
至于岑良娣的下場如何,華側妃沒有去問,多猜到了一些,心底止不住有一些難過。
是真的想過,以后自己做將軍,讓岑良娣做自己的軍師啊。
第二天,華側妃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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