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淵苦笑了一下,像是在用盡全力氣住緒。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苒苒。是我不配。”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笨,笨得連怎麼一個人都不會。”
他頓了頓,眼神低垂,像是徹底放棄了掙扎:“我們訂婚那天,你走了,其實我可以攔住你的,可我沒攔你。不是因為我不想,是因為我知道你不要我了,我沒有資格再挽留你了。”
紀清苒的眼圈泛紅,心里卻依舊有一刺。
原諒的話,說不出口。
再無關系的話,同樣也說不出口。
半晌,輕輕開口,聲音卻帶著:“別說了,陸霆淵。我不怪你了。”
接著,在陸霆淵陡然升起的希中,一字一句道,“可我,也不想繼續你了。太累了,我太累了。”
陸霆淵閉上了眼。
這樣說,比責備他還要讓他難過更。
“對不起。”他聲音很低,很小,“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寧愿背信棄義,再不管蘇依依,也不想讓你傷心了。”
紀清苒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轉過頭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
陸霆淵的傷不輕,住院這幾天,都是紀清苒在照顧他。
不說話的時候,病房安靜得像一場夢,只有點滴滴答作響。給他端水、喂藥、,作小心又輕,每一步都像在刻意保持距離,又像在無聲地妥協。
陸霆淵也很配,不想說話的時候,他就保持安靜,不敢打擾。
只是,每次出丁點想要離開的意思時,他便像個無賴,拽著的角。
“別走。”
“我媽不管我了,除了你,沒人肯定要我了。”
紀清苒倒不是真的不想管他。
這幾天里,謝知衍給發了無數條消息。
祝新年快樂,問新年里都在做什麼。
也問了,有沒有想過他?
他甚至很直白地問:“你說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有點等不及,想快點聽到你的答復。”
這些消息,紀清苒全部已讀。
但不知道該怎麼答復謝知衍。
就在不久前,答應過謝知衍,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可現在,卻連面對他消息的勇氣都沒有。
謝知衍的這些話,像一細針,扎進心里最的地方。
當然想過謝知衍。
在年的時候,在新年伊始的時候。
想他的溫和,想著等他回來,要給他一個怎樣完的答復。
在心里一遍遍排練過該怎麼跟他說:我愿意。
可是現在……
看著病床上的陸霆淵。
他靠在床頭,閉著眼,眉頭微皺,像是做了什麼不安的夢。
他手里還攥著的手,即便睡著了,也不肯放開,生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會扔下他,悄然離開。
不知道,該怎麼和謝知衍解釋。
只是短短幾天的工夫,就變了。
變得無法再毫無負擔地和他說一句:“有的,我有想過你。”
陸霆淵為擋的那一槍,把既定好的一切都改變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索,鎖了屏,終究沒有回謝知衍的信息。
太怕了,怕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一周后,陸霆淵去拆了合傷口的線。
他回來的時候,臉蒼白得嚇人,額角沁著冷汗,步子虛浮,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紀清苒趕扶住他。
他順勢就靠在肩上,吸著冷氣地說:“苒苒,我傷口疼。”
紀清苒嚇得不行,趕攙著他坐到床上,作輕得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東西。
“是不是傷口還沒長好?還是有哪里醫生沒檢查到的傷?”蹲下,去掀他病號服的下擺,想看看傷口。
他沒有攔,只是靜靜看著,角甚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笑意。
紀清苒的指尖落在他病號服的下擺,輕輕掀起一角,出他結實的腹部。
線條清晰,隨著的作輕微,傷口的位置纏著一圈干凈的紗布,周圍的皮泛著淡淡的紅,像極了某種被人輕咬過的痕跡。
眉頭皺,手指下意識地在那紅腫的邊緣輕輕一。
陸霆淵猛地吸了口氣,聲音低啞:“嘶……你輕點。”
紀清苒一驚,立刻收回手:“我弄疼你了?”
他沒說話,只是垂眸看著,眼神深得像是藏著什麼說不出口的緒。
低頭,繼續檢查傷口,指腹輕輕地按著周圍,作雖謹慎,卻難免有些親。
他的眼神越發暗了幾分,看著靠得那麼近,頭發垂下來掃過他的腰側,得心口發。
“你別。”低聲說,“我看看有沒有滲。”
“我哪都不,”他聲音低啞,帶著點笑,“你讓我怎麼都行。”
紀清苒沒理他,只是認真地查看,直到確定紗布完整、沒有滲,這才松了口氣,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被他一把握住。
怔住,抬頭看他,正好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苒苒,”他角微揚,語氣溫得像風,“你還是會心疼我,是不是?”
想手,卻被他拉得更,指尖著他腹部的熱度,一寸寸地傳上來。
他盯著的眼睛,聲音低低的:“我知道你不想承認,但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你心疼我,心里還有我,只是不想輕易原諒我。”
咬紀清苒了咬,聲音有些不穩:“不是……”
“怎麼不是?”他靠得更近,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我會改的,從前你不喜歡的一切,我都會改。等我全都改好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氣息落在耳邊,帶著溫熱的溫度,紀清苒只覺得熱得難。
推了他一下,卻顧及他的傷口,沒敢用太大力氣。
他順勢抱住,語氣里都帶著得意:“你看,你連拒絕我都不敢用力了,還說不心疼我?”
紀清苒張了張。
他立刻把抱得更:“別。讓我撒個。”
“……什麼?”
“就抱一抱,抱一會兒就好。”他說,“一會兒就好,獎勵我拆線勇敢。”
紀清苒猶豫了幾秒,還是沒忍心拒絕。
陸霆淵立刻收了力道,把整個人摟進了懷里。
誰也沒注意到,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謝知衍站在門口,手里還拎著探病的果籃。
他看著病房里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臉說不出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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