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染染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大明地盯著他。

以往哪怕是覺得他好看，但也不敢一直盯著看。

南司瑾又不瞎，被人一直盯著，怎麼可能不會發現。

男人的結了，似乎是想說什麼話，但又頓住了。

過了小會兒，他才問：“我是不是什麼時候……又嚇到你了？”

慣于吐出冰冷命令的嗓音，難得從語氣里，出一點點的小心翼翼。

他確實沒想到會這麼說。

難道他又在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嚇到了？

陸染染輕輕嗯了一聲，頓了頓，著他道：“一個人對自己都能這麼狠，對別人狠，倒也一點不奇怪。”

為了救，他幾乎連眼睛都不打算要了。

一個人沖火場，也不考慮自己能不能出去……

南司瑾對別人有多狠，上輩子誤他懲罰叛徒的刑房見過。

他對自己有多狠，卻是這輩子見到的。

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狠，是為了……。

南司瑾僵直著，向來聰明絕頂的南家掌權人，此時，因為不清話里的意思，也做不出該有的反應。

不敢，也不敢問。

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擔心自己做得不對，才會遲疑。

“要是你的眼睛真的好不了……你會不會后悔救我？”陸染染又問。

男人頭滾一下，似乎在張，但非常肯定地回答：“不會。”

這個世界上，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果救不了，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留著又有什麼意義？

陸染染眼眶泛紅，心口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覺。

上輩子以為自己慘了林漫遠，一心一意為他付出，至死不渝。

可這樣的覺，從未在面對林漫遠的時候產生過。

“所以……你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陸染染說著話，視線落到他微微松開的手掌上，卻沒有開手。

明明一開始是很怕他的。

明明只是把這樁婚姻當重生后不得不經歷的任務的。

可還是對他逐漸心了。

一開始暗自跟自己說好的守心，也漸漸守不住。

再這樣下去，說不準哪天，早晚會淪陷……

南司瑾出的半張俊臉，薄抿，出他此刻的不安。

平日里渾著冷冽，是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可怕的高大男人，此刻居然讓陸染染看出一點……流浪狗的可憐兮兮。

讓不由得想到曾經遇到的那個小流浪漢。

帶著金湯匙出生的南家二爺，怎麼會和印象中的那個人相似呢？

陸染染沒有多想，了眼睛，道：“南司瑾，在你眼睛好之前，我會照顧你的。”

他的眼睛，是因為才看不到的。

這是該負起的責任。

聞言，男人滯了滯。

他雖然看不到，但也能通過聽覺，知道所的方向。

隔著蒙著眼的紗布，他著。

“不是怕我麼。”他嗓音沙啞，低聲道：“有醫生護士照顧我就可以了。”

剛剛被他攥住手，沒有回，他卻先放開了。

陸染染低頭，看著他的手收了回去，心底莫名一。

幾乎是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口，抓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可是該對他負責的。

陸染染想了想，道：“你這個人可怕，和我怕不怕你，關系……不大吧？你眼睛是因為我才弄這樣的，我會承擔起照顧你的責任。”

南司瑾似乎愣了下。

隔了會兒，他才語氣淡淡地問：“那一直好不了呢？”

三年婚期，就能延續永遠嗎？

就一直留在他邊照顧他了嗎？

陸染染并沒有意識到他在想什麼，就如實道：“反正，我會一直負起責任的。”

男人不太明顯地勾了勾角，隨后飛快抿住，藏起這一抹的笑意。

“嗯。”他還是平淡地回了一聲，沒有過多泄自己的緒。

他火場救，就被說可怕……

雖然剛才說，就算他可怕，也不代表就會因此怕他，但他還是想讓在和自己的相中，盡量輕松些。

直到，真的上他。

陸染染知道他看不到，但還是朝他出一個安的笑容：“你放心，我向來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他對新電影的投資，會負責任演好，確保起碼作為第一主角，是為整部電影增的，不會讓他的投資打水漂。

他為了而看不見的眼睛，也會負起責任，好好照顧他。

陸染染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

“總裁，報告拿到了，您的檢測結果是——、陸小姐，您怎麼來了？”

凌宇帶著主治醫生一進門，就看到了陸染染坐在南司瑾的病床邊。

他以為這個時候，夫人應該會在家里休息的。

畢竟夫人也嗆了不煙塵，說不定這個時候還沒有醒來。

誰知他拿個檢測報告的工夫，夫人就出現在了總裁的病房里。

但礙于主治醫生在旁邊，凌宇就換了法。

“我聽醫生說他在這兒，所以過來看看他的況。”

陸染染起，想要從凌宇手里接過那幾張檢測報告看看，南司瑾忽然重重咳嗽了下。

凌宇多年跟隨自家總裁，自然一下心領神會，很快把檢測報告往后一藏。

“陸小姐……這個檢測報告，不單單只是總裁的眼睛，還有其他各項……關乎私的檢查數據，所以……”

陸染染疑了下，才意識到關乎私……是什麼意思。

回頭看了看南司瑾。

他進醫院，把其他各方面……都檢查了一遍麼？

想起之前被林漫遠堵在陸氏門口糾纏，他也是拉來醫院做了全檢查，陸染染倒也沒有起疑。

“那……要不你們先看，我待會兒進來再看？”

識趣地暫時出去，給三人留下談話的空間。

出了病房，陸染染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等著里面把私相關的容聊完，再進去。

“檢測結果怎樣？”

南司瑾冷冷詢問，語氣和陸染染說話時，完全不一樣。

儼然又恢復了上位者的霸氣和冷厲。

醫生推了推眼鏡，克制著下意識對這位面貌英俊卻莫名讓人恐懼的南家掌權人的害怕，戰戰兢兢地解釋著檢查結果。

“南，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