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開門。”

云述的聲音響起。

他眼眶通紅，嗓音嘶啞。

“在里面的是我兒，我要……帶回家。”

“叔叔……”

白狐嘆息一聲。

思忖了片刻，挪著步子轉打開這扇門。

門后是灰金十三角基地的軍火庫，里面放著的都是殺傷很強的武。

想要炸開實驗室的金屬門，不在話下。

也許，是該讓他們把七號帶回家了。

畢竟那是曾經夢寐以求，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的家。

實驗室門口。

盛熠并沒有一下子放大量的炸藥，灰金十三角所儲存的軍火都是世界上很且在流通的，他知道這種炸藥，清楚它的威力和炸范圍。

只要能把這道門炸開就行。

炸藥靠著金屬門堆放著。

白狐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沒再阻攔他們。

盯著門看，仿佛能過這扇厚重的門看見里面的顧寧昭。

“叔叔、盛熠……”

猶疑著出聲。

“要不再等等？七號不會輕易放棄的。”

只要有一線希，從來都是拼了命也要闖過去。

這次是困難了點，但也不是全無可能。

科研人員既然通知了七號，那就是對這藥是有信心的。不然若是沒有一定的可能，貿然讓七號試，唯一能配合他們研究的樣本也沒了。

誰都不希這樣的話況發生。

盛熠準備炸藥的作沒停。

“不管怎樣，我都要進去見到。”

他將引線一點點沿著走廊往外鋪設，直到在炸范圍之外堪堪停下。

盛熠站定，著前方那扇阻隔著他和昭昭的金屬門。

“……等我。”

一定要等我。

他拿出打火機，傾彎腰準備點燃引線。

“等等。”

白狐攔住他的手。

“我跟里面的人說一下，讓他們不要靠近門邊，并且保護好七號。”

盛熠拿打火機的手一收，像是從黑暗中回過神來，緩緩點頭。

“對，得讓他們保護好昭昭。炸得時候靜會很大，不能傷到昭昭。”

云述也附和道：“白狐，那你趕跟里面的人說下，千萬要保護好昭昭。”

“好的，你們再等一下。”

白狐心里松了口氣。

知道阻止不了他們，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掏出手機，準備給里面的人發消息。

卻是先一步收到了里面傳出來的新消息。

目及上面的文字。

白狐眼里頓時綻放出锃亮的，滿是愁容的臉霎時間煥發出生機。

“不能炸——不能炸了！”

盛熠眉頭驟然一沉，“你什麼意思？還要攔我們？”

“不是。”

白狐將手機翻轉了個方向，展示給他們看。

“里面的人說，七號的機能正在迅速好轉！藥起作用了！”

盛熠一奪過的手機，仔仔細細地將這條消息看了好幾遍。

眼里盛滿了希冀卻又帶著些狐疑。

他盯著白狐。

“這條消息確定是里面發出來的，不是你偽造用來阻止我們炸門的？”

“我阻止你們只是不想你們影響到里面的治療，七號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伙伴，我和你們一樣都不想出事。”

白狐語氣肅然。

“現在正是治療的關鍵時刻，不容有失。叔叔、盛熠，請你們再等等，相信七號，一定可以過來的，這條消息就是最好的證明。”

七號出任務從來沒有失敗過。

從來不會讓他們失，這次也是一樣。

漫長的沉寂過后。

云述握的拳頭緩緩松開，“好，我相信我的兒。”

他拍了拍盛熠的肩。

“我們再等等。”

盛熠凝視著那扇不知何時才會從里面打開的金屬門，眸沉沉。

“我、信。”

這一等，便是沒有期限。

盛熠和云述在灰金十三角住了下來。

白狐給云述安排了房間，而盛熠說什麼都要等在實驗室門外、不肯離開。

“你這樣會壞的。”

白狐勸著。

從他們來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兩天了。

云述好歹還吃了點東西，但盛熠除了水什麼都沒有進食。不吃飯也不睡覺，就這麼干等在實驗室門口。

白狐算是見到比七號還要執拗的人了。

“要是等七號出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會怪自己？”

癱坐在地上一直著金屬門的盛熠，眼睫了，終于有了點反應。

白狐就知道只有說起七號的時候，他才會給反應。

“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里面況穩定。你要說的就是養好等七號出來，這樣出來之后你才能照顧。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白狐不知道還能怎麼勸，只能這麼說了。

半晌。

盛熠指尖了。

他撐著地面屈膝站起來，晃了晃又靠著墻站穩。

“有吃的嗎？”

白狐見總算是說他，心里一塊大石頭落地。

不管七號什麼時候出來，盛熠和云述在這里就要替七號照顧好他們。

“基地食堂有準備吃的，我帶你去。”

“多謝。”

盛熠深深地看了眼金屬門，隨即邁著步子跟著白狐去食堂。

“放心，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基地食堂。

為了盛熠，白狐每天都讓食堂隨時準備著吃食。只要他肯吃東西了，隨時都有。

“這幾個菜都是七號平時吃的。”

盛熠看著端上來的菜，腦海里仿佛能想象得到顧寧昭在這里吃飯的樣子。

“以前在這，是怎麼樣的？你能跟我說說嗎？我想知道。”

顧寧昭并沒有跟他多說在灰金十三角時候的事，他知道的也都是一些只言片語。

知道在被老師帶回來的，但這個老師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也從來沒說。

白狐坐在他對面。

心想如果這樣能讓盛熠看起來像個人，能撐到七號出來，跟他說說倒也無妨。

“是十四歲被老師帶回基地的，那時候基地里還沒有這麼多人，只有我、云雀和黑狼。我們也都是老師撿回來的，算是給了我們一個棲之所。”

白狐緩緩道來。

“那個時候的小小的一只，上都沒二兩。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十四歲的孩子，反倒和十歲的孩差不多，嚴重營養不良。”

“說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7，于是就了灰金十三角的Seven。老師讓跟著他姓顧，給七號取了名字，寧昭。希安寧平和，未來的路充滿。”

“七號不說話，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是最沉默的那個。唯有和老師能說上幾句，但大多數時候也都是老師問，就答，像個小機人似的。”

“我們看得出來，那時候的一直沒有信任我們，信任的只有老師，是把老師當了唯一的親人。”

“直到后來……有一天老師不告而別，從基地里消失了，甚至可以說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七號像是失去了庇護的雛鳥，只能學著自己飛翔，也因此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盛熠聽著，微微擰起眉頭。

“消失？你們沒有找到過他嗎？”

“找過，我們都找過。七號還全世界各地等到尋找老師的消息，但沒有、一點兒都沒有，老師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地離開了。”

“沒有和他有關聯的人嗎？比如親人朋友什麼的？”

白狐無奈地搖頭。

“沒有，老師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