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寸步不離地守在阮酒的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阮酒，慘白的小臉沒有半點兒，眼中滿是心疼。

“為什麼還沒有醒來？”

蕭妄語氣冷漠，但眼神卻舍不得從阮酒的上挪開。

站在蕭妄后的巫醫，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阮姑娘的蠱蟲剛剛才發作，等到蠱蟲安分下來，自然就會醒來了。”

聽見這話，蕭妄忽然轉過頭，犀利狠戾的目直直地掃向巫醫。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何蠱蟲還會發作？！”

巫醫不由地了手指，“我剛才為阮姑娘診治的時候，發現好像已經許久沒有喝藥，所以里的蠱蟲才會發作......”

“你說什麼？”

蕭妄忽然松開了阮酒的手，冷眼走向巫醫。

一把抓住巫醫的領，冷聲道，“沒有喝藥？”

巫醫垂下頭，不敢直視蕭妄的眼睛。

“沒有藥的安，的蠱蟲便會發作。隨著記憶的恢復，蠱蟲也會一次比一次厲害。”

蕭妄轉頭看向躺在床上雙眼閉的阮酒。

怪不得短短幾日，就消瘦這樣。

為了找回記憶，寧愿每日承蠱蟲發作的折磨，也不肯喝藥。

蕭妄松開了巫醫的領，手臂垂落在側。

遂而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自己的緒。

“可還有其它法子能夠抑制住里的蠱蟲，減輕的痛苦？”

“沒......沒有......”

蕭妄猛地睜開眼睛，“沒有？”

“不過只要按時喝藥，里的蠱蟲便可任由母蠱驅使，就不會再遭痛楚。”

蕭妄聽后，雙眸微瞇，了拳頭。

現在阮酒已經找回了記憶，他知道以阮酒執拗的子，定然不會再繼續喝藥。

“若不肯喝藥呢？”

“那里的蠱蟲就會反噬地愈發厲害，直到將所有神智吞噬，然后......然后......”

“繼續說！”

“然后就會七竅流而亡......”

七竅流而亡！

蕭妄不瞪大雙眼。

怒斥道，“你為何不早一點告訴孤會這樣？！”

“一開始我就說過了，蠱蟲反噬極為兇險，是殿下你......”

巫醫的聲音越來越小，將剩下的話堵在了嚨里。

蕭妄額間青筋暴起。

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將巫醫撕碎。

可是他卻忘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

就在這時，后突然傳來一陣響。

蕭妄立刻轉去，看到阮酒已經醒來，正撐著虛弱的子想要站起來。

于是趕踱步上前，滿眼關切地扶著阮酒的手臂。

阮酒厭惡地甩開了蕭妄的手，冷聲道，“不要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惡心。”

蕭妄卻毫沒有生氣，聲道，“阿酒，你先子還未好，先躺下。”

“別這樣我！你不配！”

“好好好，你先躺下，我什麼都依你。”

“放我出宮！我要回家！”

聽到這話，蕭妄眼中的溫忽然消失，臉變得鐵青。

阮酒繼續說道，“現在我全都想起了，難道你還想錮我嗎？”

蕭妄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然后不顧阮酒反對，將阮酒打橫抱起，重新放回床榻上。

“聽話，你先好好喝藥。”

蕭妄抬起手，巫醫立馬將藥碗遞到了蕭妄的手上。

攪著勺子，將藥送到阮酒的邊。

阮酒立刻躲閃開，冷聲道，“你以為我現在還會你的擺布嗎？”

“阿酒，不喝藥你會死的！”

阮酒聽后，角浮起一抹譏笑，泛紅的眼尾襯得眸中愈發涼薄。

抬起手，一把將蕭妄手上的藥碗打翻。

“如果死了能夠離開你，那我又有何懼？”

蕭妄的手僵在半空中。

眼眸深沉，一言不發。

黑云城城摧。

竟然寧愿去死，也要離開他！

“阿酒......”

蕭妄喃喃地喚著阮酒的名字，抬手想要輕阮酒泛紅的眼尾。

卻再次被阮酒滿眼厭惡地躲開。

蕭妄收起手指，攥拳。

忽然眼中晃出一抹狠戾的，眼里全是病態的偏執。

薄微微抿起，周氣場沉駭人。

“若你死了，那孤便讓沈家所有人都為你陪葬。對了，還有你那心心念念的郎。”

阮酒看著蕭妄似笑非笑的角，渾止不住地發。

大喊道，“蕭妄！你就是個瘋子！”

“對，我就是瘋子。”蕭妄大笑了幾聲。

遂而又將臉湊到阮酒的面前，“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這個瘋子。”

阮酒憤恨地瞪著蕭妄，忽然揚起手臂。

可手掌還未落在蕭妄的臉上，就被蕭妄一把握住。

下一刻，蕭妄眼神忽然又變得溫起來。

握住阮酒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阿酒，只要你乖乖喝藥，過去的一切你都會忘記。沈家所有人都會好好的，謝景初也會好好的。

我會讓你為太子妃，將來你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我是真的你，你也我一下，好不好？”

阮酒不冷笑一聲。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放低段，搖尾乞憐地祈求的。

不過，這份深在的眼中卻是如此可笑。

“蕭妄，你口口聲聲說你我，卻用蠱蟲抹去我的記憶！口口聲聲說我，卻明知蠱蟲反噬會要了我的命，還是對我用了這麼下作的手段！”

“不！阿酒！不是這樣的，只要你好好喝藥，那蠱蟲就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命！”

“那你為何還要用我家人和人的命來要挾我！你的這種，我要不起！”

“要不起你也得要！不住你也得好好著！”

蕭妄眼底發狠。

就好似阮酒若繼續執意出宮，蕭妄就會立刻讓沈家和謝景初消失。

就在這時，一直強撐著自己渙散力的阮酒，突然笑了起來。

笑容明燦爛，看得蕭妄一時愣怔住。

就好像剛剛和自己劍拔弩張的人，不是。

“太子殿下。”阮酒淺笑著喚了一聲，“是因為這雙眼睛嗎？”

“什麼？”蕭妄蹙眉，滿眼不解。

“因為這雙和宋清妤長得相似的眼睛，所以你才不擇手段地想要將我留在你的邊。”

聽到‘宋清妤’三個字，蕭妄再次愣怔住。

就在蕭妄剛準備矢口否認時，阮酒忽然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那我就將這雙眼睛給毀了。”

下一刻，簪子落在了阮酒那雙明如皓月的眸子上。

兩行淚，目驚心。